知書識體，又懂得孝順，只是那孩子，唉，今天一早進宮來就為那高氏被貶的事跟哀家鬧脾氣呢，和言順語的都沒有，更別說像你們般端茶送水了。”

我這時才恍然明白——難怪一早就急急地召了我和英琦，原來是為了這事。我對望過去，英琦也朝我點了點頭。“皇上不過一時意氣，過些日子就會想明白了，皇額娘大病初癒，可要寧神靜養啊。”

說來也巧，就在這時袁公公進來報說，“高貴嬪求見。”太后面色一陰，努了努嘴，皇后便明白了，趕緊打了個手勢，示意太后不見，讓袁公公隨便想個籍口把人給打發了。

但很快袁公公又折了回來，又報：“太后，高貴嬪在門外跪著，求太后原諒。”

她這一跪還真讓我嚇了一跳，料見從前高高在上的高貴妃這樣，心裡也感到酸楚，忙看向皇后。

皇后神色不動，那雙像湖水一樣清澈的妙目如今也像湖水一般冷酷，唇邊甚至還帶了淡淡的笑意，不待太后開聲，便冷冷地對袁公公説：“她要願意跪就跪個夠吧，咱們可沒功夫陪她耗著了，太后要安心用膳了，就是她死在門外，你也不用再來報了。”說罷又恢復剛才的溫柔笑語，夾了一件如意桂花糕到我碗裡，說：“妹妹最喜歡吃桂花糕了，這是京城的樓外樓的總廚做的，你快嚐嚐。”

“謝過姐姐。”我忙陪笑道，曾經對英琦那種親如姐妹的好感現在卻被一陣又一陣的恐懼替換了，我只要抬頭與她對望著，就會覺得全身一陣陣發冷。

命運的相逢

雖然命了袁公公不用再報，但還是能斷斷續續地聽到高芝蘭的聲音，太后不耐煩地說：“早知這樣就不單單是撤了她的牌子，乾脆把她打到冷宮才好。”我聽得一驚一乍的，怎麼昨天才被貶了下來，今天就連牌子也給撤了，難怪皇上會一早來發難了，他又怎麼捨得那張*臉呢？

“求太后原諒。。。”一聲聲，一句句都飽含著她高芝蘭生平未有過的恥辱。大概她也明白這是最後一線機會，皇后以後定會讓自己永不見龍顏的，今天就算是再痛苦的恥辱，也要心甘情願地受了，只有太后心軟了鬆了口，自己就有把握重新得到皇上的心。

“太后。。。”連我自己也奇怪，我不是該很恨這個人嗎？怎麼我忽然有了為她求情的心了。太后卻朝我擺了擺手，“我主意已定，而且作為交換條件，我已經恩准皇上廣選秀女，你若有這樣的心思，不如多想想如何協助皇后，辦好這次選秀的事兒。”說罷，她又回過頭，語重心長地對英琦說：“這是皇上登基以來第一次選秀女，你不但要把這事情辦好，還要好好地輔助皇上去選，漂不漂亮不要緊，品行德性才最重要。”皇后一邊寧聽一邊唯諾，不論太后或者是皇后都害怕再選出一個高芝蘭來。

我和英琦走出慈寧宮的時候，芝蘭還跪在門外，她強忍住眼裡的淚水，恭恭敬敬地給我們行禮，“皇后娘娘吉祥，嫻妃娘娘吉祥。”

皇后似是沒聽見，眼神空洞地凝視著不知什麼地方。不過一日不見，眼前的高芝蘭和平日裡驕縱任性的她判若兩人，讓人心生憐憫。“嫻妃，陪本宮去花園走走。”英琦過去拉了猶疑的我，繞過高貴嬪就走。

“難為你經歷了那麼多，還是這麼的容易動情。”我給英琦這沒來由的一句給嗆住了，“我不過看她可憐。。。”

“可憐？”英琦冷笑起來，“你那未出生就死去的孩子就不可憐？那枉死的杏兒就不可憐嗎？她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

我的思緒忽地被觸及，“還有大格格。。。”我欲言又止，這本來就只是一種猜測，但英琦錯愕的反應告訴我——這是實情，難怪她一心想要除去這個宿敵。

“隨便你怎麼說，你可以繼續用你那些氾濫的同情心去可憐她，但你別忘記了，貶了還是可以再立的，皇上並沒有放棄她的念頭，而且。。。”她頓了頓，眼神變得縹緲，“很快就有數之不盡的秀女將要進宮來了。”

“人多了，事非也就更多了。”我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憂慮，英琦拍拍我的肩膀，“懂得這麼想就好了。”看著她遠去的身影，我一時間卻不知該何去何從，到了這刻我才發現相處了這麼久我卻一點都不瞭解她，有時候，我會恨她，恨她的絕情恨她的冷漠；有時候又喜歡她，很多時候只有她能理解自己的感覺，像姐姐般照顧理解自己。

那種厭倦的情緒覆上心頭，後宮的女人就只能這樣麼？曲意逢迎，明掙暗鬥。。。

我在失落中胡亂地走著，連前面有人也看不清楚，“哎呀——”我跌坐在地上，還沒待我看清楚，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