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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原來是一場夢,只覺一身的冷汗涔涔,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有隻手突然伸過來,我餘驚未退,本能一手就打過去。

抬頭一看卻是弘曆滿面驚訝的神情,“你作噩夢了嗎?”他又伸手用手絹擦著我額頭上的冷汗。

我點了點頭,一邊問:“都什麼時候了?”一邊伸手去探他額頭的溫度,幸好終於退燒了,我不覺長長地舒了口氣。

“差不多5更了,我要上朝了。”弘曆雖然退燒了,但身體還是很虛弱,我心有不忍,問道:“你是皇上,就不能自己放一天假好好休息嗎?”

弘曆喚了小路子進來侍候,把一身汗溼的衣服退去,換過一身的明黃龍袍。“朕自六歲起就從沒有睡過回籠覺了,聖祖皇帝立下的祖訓,我們自五更天就要起來學習,一年四季都不能變更。”他的臉上流露出苦澀的笑容,自他還是孩童的時候,他就從沒有感受過作為一個普通孩子該有的快樂童年。

樹欲靜而風不息

照顧了弘曆一夜,我已經很疲乏了,正想回去睡個回籠覺,袁公公卻來了。我很是驚訝,袁公公已經到太后那邊去當差了,他這個時候來,莫非。。。

“奴才參見嫻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袁公公謹慎地施禮,一別經年,袁公公早失去了往日的風采,想來他的日子也過得不容易。

“袁公公快請起。”我親自過去扶起他。往事復又從上心頭:被背叛脆弱傷心地數著自己心上傷痕的我,初進宮好奇新鮮地耍著小聰明的我。。。那些日子竟還是那麼的純潔,使得我對著皇宮還能充滿著希冀。那時滿屋子裡還有靜月和杏兒歡樂的笑聲,那笑容一直彎到心裡去,何嘗似現在般沉寂。

“唉。。。”我長長嘆口氣,碰上袁公公同樣失神的眼眸,一個是失寵的妃子,一個是失勢的宦官,此刻相對,再多的苦也只能化作相視時一抹淡淡的微笑。

“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公公此行所謂何事?”

“太后請娘娘過去。”我倒吸了口氣,果然是禍躲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

本來我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誰想到袁公公突然對我耳語一番,我一邊聽一邊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慈寧宮內依舊香菸渺渺,只是此時於我只覺室內瀰漫著一股難以言語的惡臭。太后端坐在中央,身邊站著的不是何人正是高貴妃。

她一身的金銀繡線長袍,裙幅下垂的線條如飄逸順滑的流水,無一絲多餘的褶皺,髮髻上一支纖長的纏絲點翠金步搖閃閃明晃,微一側頭,步搖上玉色小珠墜子和細若瓜子的金葉子亦跟著輕輕搖動,閃爍出明翠的波觳。而我只一身的素淡,連頭上也沒什麼多餘的裝飾。

“太后娘娘吉祥,貴妃娘娘吉祥。”我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

或者興許是這般的內斂,竟激起太后點點的同情,溫和地說:“怎麼就穿著得這般單薄?春桃,把我的手爐遞過去吧。”

高芝蘭看太后不緊不慢的,便急了,還不等太后開聲,自己就跳了出來,指著我便問道:“嫻妃,本宮聞說聖上在你的永壽宮裡受了傷,不知是否有這事兒?”這話的語氣毫不像是問話,倒似是定我罪一般。

春桃很是尷尬,站在中間不知道還該不該把那手爐送到我手裡去。太后嘆了口氣,望著我問道:“嫻兒,你老實交待,是否有這麼一回事?”

“回太后,確有這麼一回事。”不單是太后,連高芝蘭和春桃等都吃了一驚,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怎麼經我口說出卻變得這般的雲淡風輕。

“大膽!你知道你犯下的是怎樣的大罪麼?”太后皺了眉斥道。

“回太后,皇上的確是在永壽宮受的傷,但卻不是嫻兒弄傷的。”高芝蘭一聽,便氣綠了臉,“不可能,怎麼會不是你——”

我低頭重重地向太后扣了一首,淚凝於捷道:“請皇額娘恕嫻兒知情不報之罪,只因聖上和嫻兒都明白“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此乃孝之始也。那天冬雪初溶,聖上鞋底踩水,才會於臣妾的宮中踏空以致擦傷了手,聖上怕皇額娘擔心,著意吩咐臣妾及底下眾人都不得傳開,實在不是臣妾有心欺瞞皇額娘。”我低著頭,用眼角的餘光細細地留意著太后,我這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慷慨激昂,又似乎有些道理,說得太后也有些將信將疑起來。

我看見太后的神色,便知道太后已經相信了七八分了,鬆了口氣,這才覺得全身冰冷,衣服都被冷汗粘在了身上。在這後宮中,一切不存在的事情都可以被描得有形有影,而一切真正的存在的事情也可以被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