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嘴邊又咽下,只叫了聲:“四哥。
皇上道:“難為你了,五弟。
平平淡淡一句話,和親王卻幾乎差點落下淚來,忙收斂心神,勉強道:“皇上不必思慮過重,一切善後之事,交由臣弟皆可。”
我一直在思肘著,總覺得整件事發生得太快,而疑惑之處又甚多,但一時半刻的我卻想不出問題的重點究竟在哪兒。我抬頭看著英琦,她臉上展現的那種興奮遠遠多於她剛才的悲傷,我想起了高貴嬪臨終的那句話,心中忽然有了另外的一種的想法……
我但願一切都不是真的,但這種想法卻在腦海裡越來越清晰。我不顧一切往外跑,甚至我聽到蓉姑姑在後邊的喊叫聲也沒有回頭,我心裡默默地念著:不要,不要死,千萬不要死去……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玉粹軒前,屋子裡一片的死寂,我望著屋簷下的冰掛,卻遲遲不敢伸手去推開那扇門,我害怕剛才高貴嬪死亡時可怕的樣子會在這屋裡重演。
毫無先兆的,門自己開了,我嚇得猛地向後退了一步,但步子沒有站穩,差點跌坐在雪地上。
“你怎麼在這裡?”
靜月的聲音突然在我背後響了起來,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定了定神兒,這才慢慢的回過身來。靜月正一身素白的站在門口,午後的陽光籠罩住了她,卻襯得她的臉色越發憔悴,眼睛也有些浮腫,其中佈滿了紅絲,但背脊依然挺得直直的。
我暗暗地緊握了一下拳頭,才穩步地走了上去, “是你嗎?殺死永璉的人是你嗎?”,很直白的一句。她明顯的一愣,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這麼地問她,臉上的神色一時有些怔仲。她愣愣地看了我半晌,我也毫不迴避的看了回去,她的肩膀突然鬆了下來,一瞬間好像又憔悴了許多,身子晃了下。
我條件反射的扶了她一把,一入手,只覺得她的臂膀真稱得上是瘦骨伶仃,她並沒有推開我,而是任憑我扶著她,坐在了窗下的榻子上。“是我又怎麼樣,現在高芝蘭也死了。” 說完她輕輕地咳嗽了起來。
我抽開了自己的手,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為什麼?永璉這麼相信你,喜歡你,你怎麼可以殺死他?”
“我殺死他?殺死他的是高芝蘭,不是我。”她冷笑著,“你還記得那杯茶嗎?永璉是喝了那杯茶死的。”
說完她又劇烈地咳嗽起來,我一驚,“不可能的,那麼我的想法就是錯了,高芝蘭並沒有在青梅里下毒,她真的只在羹裡下了打胎的藥……不對!那為什麼青梅里會有毒?為什麼她吃了青梅會死呢?”
靜月粗喘著氣,“那你得去問問皇后了,能夠在事發後在青梅里下毒的就只有她了。”她的語氣裡滿是嘲諷的意味,我已經呆了,這整件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預計,甚至我覺得自己也是這個陰謀裡的一隻棋子而已,想起英琦先前那張悲慼的臉孔,現在卻令我一陣陣的心寒。
靜月搖搖晃晃的想站起來,卻突然眼前一陣模糊,一伸手撐在了椅子背上,閉上了眼。她想說什麼,但話還沒說出口,便急促地咳喘了起來,一口黑血也隨著那咳嗽噴了出來。
“啊——”我忍不住低呼了一聲,雖然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嘴,我心裡明白,她是中毒了,也快要死了,我的眼光在滿屋子裡找尋著,忽然定在桌子上,那本《心經》正靜靜地躺在那兒,有些頁已經翹起來了,看來她真的沒有少翻了。
“不——”她嘴巴張了又合,嗓子澀得彷彿著了火,努力地想要挺直身子說話,卻無法抵擋那股暈旋感,身子一軟,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只差一點,我就會贏了,出身真的那麼重要嗎?就因為我的出身,我註定一輩子都要活得那麼卑賤嗎?” 眼淚從她眼中慢慢滑了下來,嘴唇兒不自覺地顫抖著,聲音裡有著多少的傷痛難忍,多少的無可奈何……我的心猛地收縮了一下,從未聽過這樣的聲音。
她又大大地吐了口血,悽然地看著我,“我總算沒欠你了,我這一生最後悔的就只有兩件事,一是害你小產,二是害死了杏兒,我是多麼的傻,其實我可以不這樣的,但我看到杏兒那幸福的樣子,我卻非常低妒嫉,為什麼?難道我就不配有這樣的幸福嗎?”
“靜月……”我顫抖地喚了一聲,怔怔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靜月,“其實……我也有為你打算的,如果沒有這些事,總有一天,你也會像杏兒那樣幸福地嫁人,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是太遲了,我實在報應得太遲了……格格,對不起……”她的手跌落在我的身上,我彷彿被什麼狠狠的刺了一下,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