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驚慌地問吳太醫道:“娘娘剛才吐了很大的一口血,是不是病情又惡化了?”
吳太醫搖了搖頭,“剛好相反,這口血痰看似兇險,但正好把一直塞在肺內的熱狀都吐了出來,剩下來只需好好地調理,應該很快就能痊癒了。”吳太醫邊說邊斟酌著每道藥材的分量,仔細地寫好後才讓蓉姑姑去太醫院領藥。
我不覺一陣訕笑,想不到給英琦一氣竟間接治好了我的病,這樣難道也算是因禍得福麼?看見吳太醫還在一邊收拾整理著,我便從帷帳裡走出來,問道:“聞說皇后娘娘身體抱恙也傳召了太醫,剛才本宮還以為吳太醫不能來了呢。”
吳太醫怔了怔才答道:“太后已經指派了張太醫專為皇后診治。”
我心下立時警醒過來,那夜太后與張太醫的對話我還記得清清楚楚的,現在由張太醫主理皇后的病,難怪她一直都好不起來。我雙目中突現厲芒,掃了吳太醫一眼,後宮之中要害一個人是如斯的容易,太后卻偏要選擇在英琦最脆弱的時刻,我現在終於能體會到孝敬憲皇后當日把吳太醫指派給我的苦心了。
“本宮聽皇上說皇后的情形一直都很不好,是真的嗎?”我小心地印證著。
“皇后本來就有貧血症,早產時曾經發生過血崩,要不是皇上御賜的千年人參及時吊住了命,恐怕會變得很兇險了,現在調養起來不是一兩個月就能有起色的。”吳太醫說話的時候總有一種遮遮掩掩的感覺。
“那小皇子呢?早產的孩子聽說都難帶。”除了皇后,我最關心的當然還有這位剛出生的小太子。
“也不好,雖然不是有臣親自診治,但臣見張太醫一直在用猛藥。”我雖然不太懂藥理,但也清楚對一個新生的幼兒是絕對不能用猛藥的,除非到了非用不可的時候。
“依你看還能熬多久?”我壓低了聲音問道。
“只怕過不了冬天。”這話說得極輕,一言之間好像已經判定了一個生命的生死,我依稀還記得永璉死的時候弘曆是何等的悲切,想不到這樣的痛楚他很快又要再次經歷。
我喃喃自語般道:“好好的竟然都會早產,人生的禍福真是難料啊!”
吳太醫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顯得有些不自然,我便問道:“有事嗎?”
吳太醫愣了愣,才回道:“沒有什麼,娘娘切記要好生休養,這病由心起,心平則氣順,氣順則體和。”吳太醫雖然儘量掩飾,但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他有事瞞著我,我緩緩道:“太醫照顧本宮已經超過十餘載了,難道還有什麼不能明言的嗎?”
吳太醫的眼裡閃過一絲的不安,但隨即就鎮靜下來,他嘆了口氣,才低聲地我道:“皇后娘娘的早產極不正常,似乎是被藥物所牽引的。”
我聞言一滯,失聲道:“太醫的意思是有人下毒?”但我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對!以她皇后之尊,如果真有人下毒,她怎麼可能會忍著不說……難道……”
我把目光轉向吳太醫,吳太醫已經恢復往日平靜的神色,彷彿剛才的話並不是出自他的口中。我明白他身為太醫的難處,知道太多,說得太多隻會令自己的壽命縮短,他能夠告訴我這些已經很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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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夜夜寒誰共暖(7)
蓉姑姑回來後,我把太醫的話告訴了她,問道:“你以為皇后真的會自己服藥催產嗎?”
姑姑想了想,“也不是不可能的,民間常說“七死八生”,八個月的孩子已經能順利出生了,如果皇后真的狠心一搏,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
我略略點頭,但還是很不解,“只是兩個月的光景,有什麼能令她不能等的呢?”
“恐怕是為這個吧。”蓉姑姑不知什麼時候把敬事房的日記檔放到我的面前,“前些天格格不是吩咐奴婢跟敬事房要來好好檢視蓉主子的受寵記錄麼?”她翻開了皇后早產前的記錄,我取檔在手,從後往前仔細地看了起來。
自純貴妃死後,被召幸最多的除了我就是嘉妃,還有就是婉嬪了,皇后的記錄竟然連一晚也沒有,與之前幾個月的次數簡直大相徑庭。雖然我記得皇上在當晚也有自責過冷落了皇后,但英琦的性格,難道真的只為了這樣就拿自己和孩子的性命來冒險麼……還是婉嬪這一著真的湊效了?
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