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
我意識到必須告訴裴湛藍這一切,否則墨邑皇帝在靳被弒,這樣天大的誤會必會引起靳墨兩國間的大戰。而恐怕這就是陸君涵要的結果―為他父親報仇!
我轉身拼命跑去,只恨無法使出輕功。剛跑了沒多遠,人影一閃,一個女子擋住了我的去路,她臉上有一道斜疤,從眼角直插額頭,越發顯得猙獰。她手持長鞭,一步步向我逼來。
我功力盡失,手裡沒有任何兵器,一點點向後退去,忽然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玉瓷。”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我整個人瞬間繃緊,掙扎著想推開身後的人,卻被輕易地制住。
身子被扳過來,我對上那雙眸子,溫柔、清和、平靜依舊,似乎剛剛車裡的一切不過是我的幻覺。
“是不是嚇到你了?只是幾個山賊罷了,已經沒事了。”我呆呆地盯著他的嘴唇一張一合,驚愕、恐懼、悲傷、不解濃濃地交織在心頭,逼得我幾欲窒息。
見我臉色慘白,陸君涵露出心疼的神情,伸手把我抱起,回到了馬車中。
我縮在車角,他倒了杯水,遞到我嘴邊:“你累了,睡一會吧。醒來就不會有事了。”隨即扳開我的下巴,把水喂進我的嘴裡。
我沒有掙扎,只是瞪大眼睛盯著他,一瞬不瞬,直到神志漸迷,再次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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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囚宮明月相思意 。。。
我再次清醒時,馬車已在行進中。陸君涵每日大部分時間都留在車裡陪我,對我體貼備至。若不是見識過皇權爭鬥的殘酷,我恐怕真的會以為當日弒君的一幕只不過是我的幻覺,而他,還是當年那個機靈善良的小鐵匠。
我曾試著跟他閒聊這六年的生活,想藉此找到突破口。然而陸君涵顯是沒有什麼興趣提及過去,反倒時常跟我描述未來的美好前景。眼見兩人所思所想完全不在一個境界內,我便開始保持沉默,有時即便清醒,也懶得睜眼去面對眼前這個曾經熟悉的“陌生人”。
少了另外兩輛馬車,行進速度顯然快了不少。我漸漸從他們偶爾的對話中得知,那個冷麵漢子名喚吳風,那個傷疤女叫殘月,都是陸君涵忠心耿耿的手下。那殘月是個易容高手,我再次見到她時,不僅看不到她臉上的疤痕,連容貌都換了個樣,作了大嬸的打扮,年紀一下老了十幾歲。我推測應是為了不引人注意。
我整日被監視著,根本沒有任何機會逃跑或留下訊號。隨著馬車日漸前行,我的心也越沉越深。
這天我醒來,感到陸君涵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臉上,便繼續閉眼裝睡。行了一陣,馬車卻忽然停住了,我聽到有馬蹄聲靠近,馬上豎起耳朵,只聽得車外有人喝問:“車內所乘何人?”
吳風回道:“是我家夫人和公子。”
“我等奉命搜查來往商客,讓車裡人都下來。”我聞言大喜,看來湛藍已派人追了上來,只是我已被易容,不知道這幾個巡衛能否辯認得出,即使認出來,他們恐怕也不是吳風殘月的對手。想到此,我的欣喜轉而變成了擔憂。
“我家夫人身染風寒,行動不便,還請大人體諒。”吳風道。
有腳步聲靠近了馬車,我只覺眼前一亮,車簾已被挑開,一個巡衛探首看向車裡,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隨即移開。我心中不免一陣失望。
陸君涵坐在我身側,一直未發一言。那巡衛看了一圈,目光忽地落在我頭上,喝道:“把那簪子拿過來。”
我心中一亮,裴湛藍必是想到了我會被易容,是以吩咐巡衛留意我的髮簪。那髮簪上有我嵌上去的白玉鑲片,造型自是不同於常。
我感到陸君涵伸手摘下我頭上的簪子,瞟到他的神情,我猛然警覺,大叫:“小心!”伴隨著我的叫聲,那巡衛瞬間發出了一聲慘呼,只見那髮簪一頭握在陸君涵手裡,另一頭已插入巡衛的喉嚨。那巡衛雙手捂著喉嚨,發出“咳咳”的聲音,陸君涵反手拔出簪子,鮮血飛濺,屍身撲倒在地。與此同時,外面一陣兵刃聲響,幾聲慘叫後,一切歸於沉寂,同來的另外幾人也已被解決。
陸君涵掏出一塊白帕,將玉簪小心地擦淨,重新插回我的發中,若無其事地笑問:“還是你爹送你的那支?”
我瞪著他,再也難以抑制,猛地翻身乾嘔起來。
陸君涵輕拍我的背:“是不是這裡血腥味太重?我陪你改乘馬可好?”
我一把揮開他的手,罵道:“惡魔!”
陸君涵眼中戾氣一閃,隨即恢復如常,輕嘆道:“這些人本不必死,不過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