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銀白色的宮裝。
夙汐接過,心領神會。
“汐兒,準備好了嗎,馬車在等了。”墨琰玦推門進來,見到衣袂飄飄的人眼前一亮!這身衣服果然適合她!
“好了——”夙汐轉過身,衝著墨琰玦一笑,眼睛亮亮的,小臉不施粉黛卻如瓷般白皙,一頭青絲只用一根碧玉簪綰在腦後,沒有一絲多餘的裝飾,卻乾淨清麗,靈氣逼人。
此刻墨琰玦的眼中只有驚豔二字。
銀白色的宮裝精緻卻不繁瑣,收腰的設計把整個人的比例拉得更好,袖子和前胸用淺一號的銀線繡了許多不知名的小花,不張揚,卻立體感十足,裙襬處用淺金色的線繡了朵朵海棠,隨著步子的擺動就好像萬千海棠搖曳綻放,高貴又不俗氣,美不勝收。
“走吧——”
墨琰玦朝夙汐伸出手,夙汐毫不扭捏的把自己的手放入的他的掌心,任由溫暖的大掌牽著。
似乎是為了配合夙汐的裝扮,墨琰玦一改往日墨衣的風格,穿了一身明黃色的袍子,比黃袍淡了一個色,不喧賓奪主,又體現了自己的身份。袍子上用金銀兩色的線繡了幾尾錦鯉,儼然就是情侶裝。
“你穿淺色的衣服很好看,為什麼以前老是穿黑色的呢?”
馬車搖搖晃晃的,夙汐拿著墨琰玦的大掌比劃,百無聊賴的提問。
“汐兒喜歡那以後就穿淺色的便是。”墨琰玦回握住夙汐調皮的小手。
墨琰玦的眉尖不自覺的微皺了一下,記憶裡好像自己的所有衣袍都是黑色的,要真問為什麼,大概是因為自己一直是活在黑暗裡的人,黑色才是本色的緣故的。
“你的手怎麼這麼大?”夙汐比著兩人的手,忍不住嘀咕。
墨琰玦輕笑一聲,抓緊夙汐的手,十指緊扣。
“你的毒……”夙汐忍不住開口,倒不是覺得墨琰玦的身體會是兩人之間的一個累贅,在夙汐眼裡她既然選擇了墨琰玦,那麼好的壞的她都會全盤接受。
墨琰玦的回答卡在喉嚨中說不出來,神色中有掩不掉的痛苦,他不知道怎麼跟夙汐解釋他僅剩的幾年壽命,怎麼跟她解釋小白就是唯一的解藥,明知時日不多卻還是要讓夙汐冠上他的姓,汐兒會不會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一時間無數個問題在墨琰玦腦中交織,握著夙汐的手也不自覺的收緊。
“嘶——”夙汐忍不住喊出聲,也打斷了墨琰玦腦中的洶湧。
“……對不起。”墨琰玦的三個字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聲音嘶啞,幾近痛苦。
夙汐想起了木烏老頭說墨琰玦不過幾年壽命,頓時明白了墨琰玦為何如此難以開口,心中瞭然。
突然,一隻有些冰涼的小手撫上了墨琰玦的眉頭,認真的說道:
“一個月也好,一年也好,十年也好,一輩子也好都不重要,我們只要過好現在的每一秒就夠了——”
夙汐的聲音軟軟的,像陽春三月的風,溫暖和煦,吹散了墨琰玦臉上的陰霾。
“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母子!”墨琰玦把夙汐攬進懷中,像是安慰夙汐,但更像是安慰自己。
“會有辦法的。”夙汐在墨琰玦懷裡小聲的說,耳邊是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突然,馬像受了驚,一聲嘶鳴,馬車內的夙汐一個不穩就向窗欄撞去。
墨琰玦眼疾手快,把夙汐一把扯進懷裡,完好的把夙汐護在胸前,為他擋去撞擊,頭沒事,但夙汐的還是撞到了一旁的矮桌。
一陣七歪八斜後,駕車的小廝終於安撫好了受驚的馬兒。
“主子,是趙尚書家馬車”小廝的聲音傳來。
馬車內的墨琰玦黑著臉檢查夙汐是否受傷了,又生氣又擔憂的表情讓夙汐忍俊不禁。
“好啦,沒事的,你不是當了人肉靠墊了嗎?”夙汐出言安慰。
“誰這麼大膽!尚書府的路都敢攔,不想活命了嗎!”還沒等墨琰玦說話,一道尖利的聲音首先打破平靜。
“二小姐消消氣,消消氣——”旁邊管事模樣的中年男人低聲下氣的陪著笑臉,和他們狹路相逢的馬車低調奢華,雖然以前沒有見過,但他也不敢輕易上前問罪。
“二妹,本來就是我們站了別人的路,豈有責怪的道理。福叔,讓人家先過吧——”一道與之前不同的女聲,其中多了幾分溫婉。
“福叔慢著!”趙蕘蕘怒喝一聲,“大姐,憑什麼要讓他們先走!宮宴要開始了,再不走就趕不上!福叔,我們先走!”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