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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不知所措。

“你?”他上前一步還想拉人,剛一抬腳就看見她又後退了幾步,不知為何眼前就出現了她方才一把將自己揮開的動作,握緊了手才抑制住那種從腳底漫上來的寒冷。

“好,好,我還以為你不同,原來也不過如此,”他死死地揪住了藏在袖中的絹花,一時間想把它拿出來扔回去,可將要動作時卻又下不了手,只能將它擰在掌心裡,拼命地維持著僅剩的理智,不要上前捏死這個很有可能會在讓他另眼相待後又背叛他,將他狠狠打入塵埃的人。

他轉身走到門邊,拉開門時正好有一陣寒風吹過,鼓起他寬大的衣袖,將一直未曾好透的傷口割得生疼,扯著他有些再邁不出腳。

“這一場戰,本來死的人更多,信不信由你。”

門被大力帶上,發出一聲可憐的嚎叫,靜好猝然間抬頭,卻發現風聲已被關在門外,室內一片寂靜,連她剛才聽見的那句話,都假得像是一場不該出現的幻覺。

本來。

他怎麼會知道本來?!

寧城的戰事,在左益將軍來了之後,就一轉之前的劣勢,將虛弱無力的敵軍擊潰到兩城之外,在半月之內就一舉奪回了之前被烏殳聯軍奪走的城池,而且帶來的軍醫也調配出了合適的藥劑,因疫病而死亡的兵卒越來越少。

外面全是酒宴歡慶之聲,還有幾位年輕的將軍在炫耀著自己的戰績,語調間皆是洋洋得意。

但是——

穀雨守在帳前,從縫隙間朝裡看了一眼,只看見坐在帳中的人的一個身影,看不見手裡握著的是什麼東西,在光線不甚明亮的地方,陰鬱得像是一張在最後一下上還失敗了的剪紙。

而且還想話本上那些思念著大家小姐的窮書生。

穀雨晃了晃腦袋試圖移走自己不合實際的猜想,卻又忍不住偷偷往裡又看了一眼,三公子的心情最近一直不好,聽說上馬砍人都砍得格外狠,上次那個將軍,就是被他一刀劈過去,削飛了整個腦袋。

他想到了那個畫面,手一抖就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再也不敢朝裡多看一眼。

靜好被李榭臨走時扔下的炸彈嚇得有些回不過神來,一個念頭在腦海裡兜兜轉轉,卻又一直不想肯定,甚至把她之前想的事情都擠到了腦後,再也無暇兼顧。

等她好不容易有些平復下來,時間已經一溜到了臘月,眼看著就是年節了,她在廊下看著管事備好的給各府的年禮,進門時又看見擺在郤夫人身前的各式果脯,還有些呆怔。

“喲,靜兒這是被過年給樂傻了?”

郤夫人看著她打趣了一句,伸手就挑了顆自己嘗著不錯的果脯塞到了她嘴裡,“往年過年,都是靜兒最高興的時候,今年怕是更好了,戰事基本也平定了,你的阿兄們都要回來,我們大家可以熱熱鬧鬧地過個好年。”

“阿兄回來?”靜好重複了一遍,才想起那天李榭的確也是和她說會在年前回來的。

“是啊。”郤夫人倒是滿臉都是喜悅,“你四兄和七兄走了也有大半年了,終於可以回家歇一歇了。”

年紀尚小的兒子就這麼跟著父親上來戰場,郤夫人到底也是擔心的,可是這府中子嗣眾多,其他庶出的,除了格外得眼的那一兩個,其他的想去都沒有機會,她縱是心疼,也不能攔了孩子的前途,留著他在府中,和一群庶出的一齊消沉。

“不過,靜兒是和你阿兄鬧什麼矛盾了嗎?”郤夫人的“阿兄”指的只會是自己的長子,“你阿兄這次在外時倒是來了幾封信,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堆,囉嗦得都有些不像是他了,卻一個字都未提及你。”

她偏頭看了眼垂眸不語的女兒,想著兩兄妹到底都還小,之前好得和漿糊一樣,鬧矛盾了卻又相互不搭理,還真有些小孩心性。

她摸了下女兒細軟的頭髮,“阿孃希望你們都能有最好的,卻也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靜兒好不容易才和阿兄親近了,可不要就這樣又生分了。”她低低地嘆了口氣,“你阿父現在雖最寵你,但你還是要嫁人的,以後阿父不在了,能幫著你的就是阿兄。”

靜好低低地答了聲,陪著說了幾句話才折回璃園,路過還是暗沉的崎苑時停了下腳步,注意到身後的婢女立即崩緊了的神經,也想到了那夜追著離去後的一系列變故。

過去永遠是改變不了的。

今年的大司馬府上的年宴辦得很是熱鬧,李冠坐在首位,看了眼底下一溜排開的嫡子,想到再過幾日,等今上開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