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數過來的。
過了十天,一群人面面相覷,心下都有些惴惴,唯恐哪天頭頂上就“啪嗒”一聲掉下來條已經開始腐化了的死龍。
再過半月,瀛洲、九華山、六重天和地府被撕毀的帕子不斷增加,而原本等著看好戲的人都已經扭曲地淡定了,並從中找到了貼切的理由——那位十公主出場便驚豔了眾仙的那張臉,以及那曲再無緣得見的琵琶舞。
重澤帝君便是戰神,該有的三情六慾到底也還是有的。
何況連天君都未曾說過什麼,他們又何必多言。
熱議了半個多月的話題就此止步,閒得發慌的仙人們立即就抱注意力轉到了已然開始的佛典上,手邊幾乎都不離開佛典,開口即來幾句佛法。
而在這一片祥和的氛圍下,站在十重天重澤帝君的殿宇外的小仙童簡直要哭出來,臉上的神色更像是要衝進龍潭虎穴的決絕,慷慨赴死中還帶了幾分悲切的傷感和欲哭無淚的懊喪。
剛沐浴回來的重澤遠遠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仙童,辨別出來是最近幾日經常出現的仙童之後,停住了腳步朝他看了眼,“何事?”
“帝君,”仙童行了個禮,權衡了下利弊,哭喪著臉說了實話,“小童是來叫十公主去佛典的,但是公主還在安睡,小童不敢輕易相擾。”
主要是裡面那位的起床氣實在是太重了,不說那渾身低沉下來的氣壓,便是那冷冰冰瞪過來的眼神也夠人吃一壺的,這幾天都嚇走了十幾位意圖上來搭訕的仙君了,便是地府的碧霄仙子也被這位三言兩語激得哭著回了地府。
便是他這位專門來叫起的仙童,前兩天還差點被龍炎燒了頭髮,現在都還有幾根頭髮是焦的。
重澤朝殿中看了眼,那條盤踞著佔了大半位置的白龍正在無意識地擺著尾巴,那是她睡熟又好夢時的慣常動作,他回頭看了眼小仙童,“她要去?”
小仙童也算是和重澤帝君打交道較多的了,加之原本就機靈,很快就懂了帝君話中的意思,更加欲哭無淚,就怕自己找不到隊友,還幫對手找了個幫手,“是天君說十公主出生時天布佛光,原本就該讓十公主和佛祖多多親近。”
重澤點了下頭,邁步進了殿中,彎下腰推了推白龍,在那雙龍眼眨著長睫看過來時吐了兩個字,“起來。”
靜好變回了人身,乖乖撐著自己坐起身來,舒展雙臂的簡單動作美得像是展翅欲飛的天鵝,讓人忍不住就想要抓緊了她的手阻止她的離去。
她表現得太過平靜,絲毫沒有被打擾的不虞,不僅是外面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的小仙童,就是旁觀過幾次她起床的脾氣的重澤都有些訝異,伸手就拉了下她的衣襬,確認她的神情,“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
靜好瞥了眼他,彎了嘴角認真地和他解釋,“重澤你看,我要是發起床氣的話,一般都是絕交的下場,”她伸出手膽大包天地勾了下重澤拉在她衣袖上的兩根手指,“但是對著你發,和你絕交,我是沒長腦子才這麼做的嗎?”
“因為我知道自己捨不得和你絕交離開你,所以連起床氣都會為你收斂。”
重澤收回了被她勾著的手,背到身後晾到空氣中等著上面的溫度消失,壓低了聲音“嗯”了一聲。
完全性感誘人至極的低音炮。
靜好看了眼兩個人瞬間拉開的一步遠的距離,瞥了眼殿外已經被驚訝得有些回不來神的小仙童,墊了腳尖湊到他耳邊,“而且,我夢裡是你,醒來也是你,沒有落差,也就沒有什麼好值得生氣的。”
重澤低著頭盯著她踮起的腳,潔白得比白玉更無瑕,踩在深紫色的石磚上,完美得像是原本就應該鑲嵌在其上的玉石,被擺在最寶貴的位置上,或者被他珍而重之地握在手心中。
也曾像是他夢見過的一般。
而且,這殿中的所有皆出於他,其間的感觸,若是他想要探知……
靜好撩撥完人正準備去參加佛典,剛被鬆開的衣袖又被人拽了下,回頭時難得和重澤對視了一會,深黑色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她,幽暗的,像是在其間藏了個深淵,迷人卻讓人畏懼,想要朝著它邁步而被理智拖拽著止步不前。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收回視線。
重澤鬆了手推開一步,再次拉開最近漸漸習慣了的距離,“穿鞋。”
靜好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爪子,清脆地在地上踩了兩下,“穿著不舒服,而且有哪條龍會在自己的腳爪子上面穿鞋的?變來變去簡直就是浪費。”
她才不會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