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軟的小傻子。”
“之前看我打架的時候不還嘲笑我打得不夠帥嗎?怎麼輪到自己的時候,就連那麼一點帥也顧及不了了?”他邊說著邊把靜好抱起放在了腳踏車的後座上,掰了她的手摟住自己的腰,“之後你打架,我就幫不了你了。”
唐爺爺聯絡了首府最嚴苛的大學,打定了主意讓唐澤陂在這個學期過後就去報道,之後將直接分配到“維衡”工作。
唐家經此一難,再也不敢將獨孫押到生死不知的戰場上。
他在前面騎著這輛被修過數十次,每一步都像是咯吱咯吱在呻吟的腳踏車,壓過地上的雪的聲音美得像是心裡最漂亮的那朵花開的聲音。
靜好坐在後座上摟著他的腰,腦海裡想到的卻是剛才逆光看見的那個身影。
心跳得飛快,她動了動手,想要更加用力地抓緊前面的人。
然後唐澤陂在她家門口停了車,捏著她的鼻尖讓她仰起頭來和他說話,兩雙烏溜溜的眼眸對視了許久,一個像冬夜的天空,另一個卻像是雨夜的深淵。
唐澤陂突然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簾,語調突然就回到了之前中二得無可救藥時,又像是在試探著開個隨口而來的玩笑。
他說,“小姑娘這麼漂亮,另外找個男朋友保護你也是可以的吧?”
說的時候一點停頓都沒有。
靜好轉身就走,把剛才那一點點細碎的聲音收到了腦海裡的垃圾箱,努力地粉碎成了碎片,鑽在被窩裡努力讓自己一滴眼淚都不要掉。
殊不知在她瀟灑轉身走人的背影裡,那輛搭載了她四年多的腳踏車被主人洩憤似的踹倒在了雪地裡。
。
之後的見面零零碎碎,他的所有示好都像是個包裹了漂亮糖紙的糖果,開啟之後卻只能聞到裡面榴蓮一般的味道。
比榴蓮還能保護自己。
靜好堵著一口氣,糖紙收好,那塊糖卻遠遠扔掉,就像是她什麼也沒有收到。
然後是唐澤陂的二十歲成人禮,他花了一整天親自帶著她買了衣服首飾,連禮物都自己挑好了只讓她去付個錢,好說話得像是這是她的生日。
晚上時燃了漫天的煙火,火樹銀花,恍若仙境。
唐澤陂和那群人湊在一邊說了什麼,突然伸手點了下靜好,滿眼倒映著遠處盛開的銀花,“我活到如今,會喜歡的就只有她。”
周圍正好安靜下來,那句話傳得幾乎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靜好淡定地點了下頭,突然就抬腳把他踹到了一邊的游泳池裡,表情是竭力裝出來的冷靜自持,“現在醒過來了嗎?”
唐澤陂站在過肩的池水裡,從下而上地仰望著她,笑得甚是開懷。
而第二天,靜好在宋家醒來,準備下樓吃早餐時恰好聽到了半開的書房裡,唐澤陂背對著她站著,嚴肅地和唐爺爺在說話,“……我不會娶她,也不會喜歡任何人,更不想為了得到宋家的權勢而把自己當成是商品。”
“你們利用她讓宋老妥協,這麼多年也應該利用夠了。”
靜好聽見他話裡藏著的憎惡,在邁上樓的管家就要往這邊看時,若無其事地從那裡走過,儼然是剛剛路過的模樣。
坐在書房裡的唐老看她走遠,轉回頭看向自家孫子,盯著他臉上的神情不放過一絲一毫,“宋家那個小姑娘,剛才正好從門口走過,停下來聽了半分鐘。”
正好聽了他所想讓她聽到的內容。
唐澤陂的臉色瞬間煞白。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唐老,張了嘴卻沒說出話來。
“阿澤,因為你媽那件事而命令自己再也不愛,會是二十歲的你做的最讓三十歲的自己後悔的事情。”在猝不及防的變故下看著老了十歲的老人挺直著脊背,感慨著少年人的孤勇和絕對。
“我們會疼愛喜歡她,開始是因為你,後來是因為她,宋家,最多也要排最後。”
唐澤陂手握緊又鬆開,轉身就朝著樓下走,把已經吃完了早飯走出餐廳的靜好扯到了還殘留著昨夜的熱鬧的花園,張了嘴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也要去你在的大學,”靜好開口打破了沉默,在他驟然間溢滿欣喜的眼眸裡,小心地擦掉了沒有被握住的那隻手裡漫上來的手汗,把想了許久的話說完,“我畢業了,想去維衡二區。”
唐澤陂驟然間收緊了力道,眼眸裡的欣喜剎那間消退乾淨。
“你要去二區!”他拔高了音調把話重複了一遍,像是暴怒的雄獅,“你居然要去二區!你明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