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江南那首詩,治療瘟疫的方子,若是一一的驗證了,那他……算了,雲恪長嘆了一聲,回過神來,他扶著桌沿站了起來,後腰生剜了一塊肉去,只要一動就是撕裂一樣的痛。他的低熱還在時好時壞的持續著,需要多休息才是。
顧雨綺見母親帶著胭脂捧著包袱進來,也是又驚又喜,心底更是充滿了感激。前世自己真的是豬油蒙了眼,放著這麼好的母親不去維護,偏生一門心思的撲在那個冷情冷性的人身上。
梁懷玉急急的將顧雨綺拉到了一邊,見四下無人,小聲的問女兒,“殿下身染瘟疫到底是真還是假?”
“自然是假的!”顧雨綺一撇嘴,打從他到了江夏城就一直在這裡待著,都沒機會接觸外面,哪裡會得那什麼瘟疫,除非那瘟疫是靠空氣傳播的。
“哦。”梁懷玉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眉頭依然是深鎖的,“既然是假的為何還要封鎖這裡?”
“他和朝廷說他染了瘟疫唄。”顧雨綺冷哼了一聲說道,“他們之間那些雞皮倒灶的事情自是他們去解決就是了,何苦現在來連累我們。”說完她的眼眉間是滿滿的不屑和不滿。
又是涉及到朝堂上的事情,梁懷玉更是擔心了,“你手裡不是有方子說能治療這瘟疫嗎?”她已經去信和老家的人說了,老家也為了這個方子回信了,若是方子不行的話,那隻怕顧雨綺將來不光不能迴歸梁氏,只怕梁氏還會派人來責難她們母女。
“娘,放心吧。方子是肯定可以治療這瘟疫的。”顧雨綺安撫的說道,“不過娘,我剛才雖然生氣,但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來。只怕要說給娘聽。”
“你說就是了。”梁懷玉點了點頭,女兒一貫都是聰慧的,現在這種情況下,她說的必定是重要的事情。
“娘,我忽然想起來,若是藥方給了江南老家,老家要透過誰去進獻給陛下呢?”她看著梁懷玉的雙眸緩緩的問道。
“這個……倒是沒說。”梁懷玉微微的一怔,想了想信裡的內容,搖了搖頭。
“娘,您聽我說。”顧雨綺說道,“咱們老家的人久居江南,自從外祖父離世之後與朝中已經沒有什麼過多的牽連了,這樣不是很好嗎?為何忽然之間起了要將人送去京城的念頭呢?這是疑問之一。如今的陛下不是說見就能見到的,張丞相權傾朝野,凡是各地上去的摺子都必須經過他的手,難保他看到這方子之後不會留下己用。”
“或許老家有另外的途徑吧。”梁懷玉聽了之後,心底也是一驚,自己竟是沒想到這些,她有點遲疑的說道。
“好吧,就算老家另外有途徑,不過就是透過太子,或者透過另外幾位王爺。”顧雨綺繼續說道,“母親啊,如今的朝堂表面看起來雖然平靜無波,但是實際上已經是暗潮洶湧了,太子式微,幾位王爺都虎視眈眈,丞相之女尚未出嫁就是在掂量,到底哪一位皇子將來最有可能位登大寶。大家都在暗中較勁,誰也不誰讓了誰。”
“你是如何得知的?”梁懷玉更是大驚失色,顧雨綺想的也太深了吧,竟是一語點破張宛儀還不出嫁的緣由。
“母親,你若信我,就當我能掐會算吧。”顧雨綺自是不能說自己經歷過這一切,只能扯開了話題,“母親,奪嫡不是鬧著玩的,老家在這個時候蠢蠢欲動到底是將寶押在了誰的身上,你可知道?”
這哪裡是她能知道的,她只知道老家來信索要方子,並且答應了她的諸多條件,難怪之前信箋發出如同石沉大海,毫無迴音,而現在答覆的信箋卻是用八百里加急送來,火燒火燎的著急。
梁家若是想重新回到朝堂之上,現在就是一個最好的契機,無論是哪一位皇子拿到那方子,都是會大放異彩的,而獻出方子的梁氏自然就是他背後的擁裔。
利益相連,最牢固的不就是聯姻?
梁懷玉覺得自己的手心也隱隱的冒出了些許的冷汗出來,她只是想給女兒找到一個家族的依靠,卻是沒想那麼多。
其實開始顧雨綺也沒朝那方面去想,倒是雲恪剛才提了一嘴,她在氣憤之餘才仔細的想了想。
雲恪顯然是想先下手,派人去和江南梁氏接洽,將江南梁氏先拿在手裡。在上一世笑到最後的是他,但是江南梁氏是怎麼打算的就不能不考量一番了,若是梁氏拒絕了雲恪,顯然就是和未來的陛下結下了樑子,自己傻乎乎還掛名到梁氏族下,不是自己挖個坑自己跳下去把自己給埋了嗎?到時候萬一梁氏再送個什麼宗室女出去和別的皇子一聯姻,成了姻親,到時候一倒黴一連串,雲恪那人對自己的兄弟可是沒有一個手下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