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剛暗沉下來,王府的花園之中已經掌了燈,昏黃的燈火之下,雲恪美好的側面宛若一幅靜止的畫卷,他的眉尖輕輕的蹙著。似乎心底藏著無盡的哀愁。
平湖公主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賣關子給她了,一看雲恪這幅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裡更像是爬滿了蟲子一樣的難受。
“哎呀,你倒是說啊。到底是誰家的女兒?只要不是太過離譜的,和皇姑母說,皇姑母去找你父皇幫你說合去!”平湖公主催促道。
“皇姑母還記得定遠侯府的顧雨綺嗎?”雲恪這才輕嘆了一聲,緩緩的說道。
“顧雨綺?”平湖公主哪裡會忘記這個女孩,當初還是拿著她贈與的玉佩連夜出城的。平湖公主當下就有點不喜了起來,“你莫不是喜歡這個女子吧。”她的聲音沉了下去。“聽說她是一名忤逆女,恪兒,你如今才剛才你父皇面前露了點臉面,若是為了求娶這樣的女子惹你父皇不高興,不值當啊。”
她當初對顧雨綺青眼有加,無奈人家根本就沒將她放在眼中,這點叫平湖公主十分的不滿——
“姑姑。京中關於她的傳聞都不盡真實,真的是誤會她了。”雲恪曼聲說道,“她的母親沒有被火燒死,而是跟著她一起離開京城。”當下他就將自己在江夏城遇到顧雨綺的前後和平湖公主細說了一遍。
平湖公主久在京城,幾乎不曾遠遊,雲恪說的雖然緩慢,但是卻一字一句的都經過他的推敲和斟酌,一時之間倒好像在說一個話本一樣,讓平湖公主聽的是津津有味。
當平湖公主聽到是顧雨綺找到治療瘟疫的方子並且免費分發給江夏城的百姓的似乎,她也止不住一陣的唏噓。
方子的事情她也是聽說了,不過現在再聽親身經歷過瘟疫的雲恪講述一遍,叫她頓時有了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末了,她長嘆了一聲,感慨道,“那以你所說,這顧雨綺不但不是什麼惡女,反而是女子之中的表率了?”
表率?雲恪淡淡的搖了搖頭,“她性格不夠溫良,不能稱之為表率,但是卻可以成為巾幗不讓鬚眉的典範。”這些不是重點啊,“皇姑母。父皇有心讓定遠侯認回顧雨綺,但是定遠侯卻一直稱病在家,無所動作。這點姑母不覺得可疑嗎?”
平湖公主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對啊,照道理定遠侯那麼通透的一個人,又怎麼會看不穿皇兄的心思呢?為何他一再的拖延?”
“所以侄兒也是覺得很奇怪,就暗中派人查了查。”雲恪朝平湖公主拱手行了一禮,“皇姑母不會覺得是侄兒多管閒事了吧?”
“哪裡會,你這個孩子就是太過拘謹。”平湖公主被雲恪說的也起了探究之心,她一把將雲恪扶起來,“和皇姑母說說,你都查到了點什麼?”
雲恪微微低垂的眼簾覆蓋住他晶亮的眸子,眼底一絲精光瞬間掠過,消失殆盡,並未讓平湖公主察覺。
他要的就是讓平湖公主起探究之心。
雲恪一直想敦促定遠侯將顧雨綺早日迎回定遠侯府,這樣他才可以去父皇面前求娶顧雨綺。但是定遠侯遲遲不肯鬆口,一味的稱病,這叫他甚是煩躁。
他暗中派人調查,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大體猜到了定遠侯不肯去找顧雨綺回來的原因,很可能事情的關鍵就在於那份和離書的內容。
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他派人去調查那份和離書,京兆尹府的庫房就著了大火,而前任京兆尹則意外的落馬摔斷了脖子,一命嗚呼。也就說這世上只剩下三個人知道那份和離書的內容了。一個是定遠侯顧懷中,還有就是梁懷玉和顧雨綺。那份和離書上一定有什麼關於顧懷中不可告人的事情。
雲恪已經發信給顧雨綺去詢問和離書的內容,但是目前還沒有迴音,他還在等待之中。
京兆尹府和前任京兆尹前後出事,本就有蹊蹺,雲恪自問自己的暗衛的能力已經是很強的了,但是卻查不出是京兆尹府的庫房大火和前任京兆尹意外落馬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的。
有的時候太過完美,也是一種破綻。
顧雨綺的身邊出現了轉生閣的人,轉生閣做的生意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且均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顧雨綺和梁懷玉在京中幾乎沒有得罪過人,自打那年的冬獵節之後,顧雨綺一直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如說顧雨綺坐在家裡都能惹到這麼強大的仇家,那雲恪自是不信。
幾方面結合起來,雲恪就不得不懷疑到顧懷中的身上。
但是他現在沒有真實的證據能證明這一切都和顧懷中有關,所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