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和寧城玉的女兒暢所欲言,更讓人意外的是,知道她是寧城玉的女兒,他該殺了她,他卻娶了她。
想到她的過去,赫連然無法將對寧城玉的恨轉移到她的身上,為何莫言景不可以?
“你們認識多久了?”赫連然問道。
“認識很多年了,卻只見過三次面,相處過一個月。”寧千夏回答。
“什麼意思?”赫連然不明,寧千夏和那個小孩子看起來像是相處很久了。
“明天生活在桃源東邊的森林裡,與獸為舞,東邊是師傅設的禁地,因為好奇心作祟,趁外婆出谷,我就誤導師哥去了禁地,差點因此喪命,是明天救了我們,一個孩子生活在森林裡,是很危險的,我和師哥把他帶回我們住的地方,結果,師傅回來一見明天就大發雷霆,明天被送回森林裡,我和師哥各自被罰在山洞裡面壁思過一個月,後來我只能偷著去看明天,只成功過兩次。”寧千夏說道。
那兩次還是她軟硬兼施,師哥不帶她去,她就絕食給他看,最後師哥只能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師傅意識到這點後,索性就不出桃源,改成飛鴿傳書。
直覺告訴她師傅在秘密組織什麼行動,生活在桃源不就是為了與世隔絕嗎?傳飛鴿,有問題,好心好意拿去給師哥分享,師哥卻敲著她的頭,叫她沒事做可以去練字,繡花。
哼!擺明了不相信她的話。
“生活在森林裡,怪不得在他安靜的時候像個無害的孩子,若是沒見過他出手,還真不敢相信他的殺傷力如此強,拳頭比鐵還硬。”赫連然摸著下巴,思索一下。“誰會把這麼小的孩子丟到危險的森林裡?他們就不怕他被野獸吃了嗎?”
“喂,你別小看人好不好,明天很強的,獸中之王。”寧千夏雙手叉腰,她最討厭別人看不起明天。
“他天生就這麼強嗎?你不要告訴我,他的父母就是畏懼他的暴發力才將他丟到森林裡,棄之不顧。”陰沉的嗓音,直搗中心。
“我。。。。。。”前一秒還鬥志昂揚的寧千夏,後一秒就像鬥敗的公雞,垮下雙肩,挫敗的點著頭,她那知道。
“他是西國人吧?”赫連然看著低著頭絞著手指的寧千夏,頓時感到又好笑,又好氣。
“不知道,我不知道明天是哪國人,我只知道不是所有擁有琥珀色瞳眸都是西國人。”師哥就不是,寧千夏能保證自己,卻保證不了莫言景。
“他多大?”赫連然想了想也覺得不可能,西國的人怎麼可能跑到這東國來,還被丟棄在森林裡。
多大,天知道他多大。
“不知道,從我第一眼見到他開始就一直是現在這樣。”明天就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她曾經懷疑過明天是不是練什麼武功走火入魔,就像天龍八部裡那個天山童老,練了一種武功返老還童。
“那你怎麼知道他叫明天?”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長不大,赫連然壓根就不相信,卻沒有點破。
“廢話,明天這個名字可是我給他取的。”寧千夏抬頭白了赫連然一眼。
“明天。”赫連然挑眉。
“喂喂喂,赫連然,收起你那令人厭惡的目光。”寧千夏哇哇大叫,這眼神看得她汗毛直豎,渾身癢癢,活像一臺透視鏡。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樹上蓋的是雪,積雪把樹枝壓彎了腰,夜很靜,若大的空氣裡只能聽見寧千夏暢敘,和火堆裡發出呲呲的聲音,偶爾傳來一陣馬匹的噴氣聲,赫連然沒出聲打斷,靜靜地聆聽著一段讓人嚮往的過去。
百名鐵騎保持著一個動作,眼未睜,大氣不敢出,只是那嘴彎的跟月牙似的。曾幾何時,在戰場上,彪悍如虎,狠辣如狼的他們,也能靜心聽著一段平平淡淡卻令人期盼的故事。
趕了一個月的路,下了一個月的雪,整個大地成了只大冰箱,山冷得在顫抖,樹冰得像冰棒,河凍得僵硬了,空氣也似乎要凝固起來,天地還不滿足,盡情的醞釀著,雪花盡情的飛舞。
天亮趕路,天黑休息,一復一日,唯一變得是騎馬的赫連然改成坐馬車,一路上聽著寧千夏述說她和莫言景的過去,很平淡無奇,卻也令人心曠神怡羨慕不已。
赫連然長久以來壓抑的心緒一掃陰霾,豁然開朗,心不再那麼痛,他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因為在這個世上能給她幸福的人只有莫言景,別人無可替代。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響徹整個山谷。
山風呼嘯,帶著殺氣。
馬受到驚嚇,仰頭嘶吼,馬蹄狂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