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聽我多說幾 句,二十二年前的事,我能感同身受你的心境,會恨,才是人之常情,聖上糊塗,被奸人迷惑,親手斬殺幼子,換誰都不會再認這樣的父親,但我要說的是,不論烏 蘭百姓怎麼認為,不論皇室朝廷怎麼斷定,在我眼中,皇長子蒙受冤枉,這世上沒有妖,而除我和福總管、百穀聞仙前輩之外,還有一人也和我們同樣認為你是人, 是個正常的人,不是滅國災星,那個人……就是你母后!”
“不可能!”顧陵堯霍然起身,眸中一抹腥紅,在暗光中刺目噬心,緊握的雙拳,發出似骨骼碎裂的聲響,他一轉身,便大步朝門口走去。
“顧兄弟,你不敢聽我說嗎?”楊騫一急,忙站起身激出一句。
顧陵堯身形一震,卻沒有回頭,緊閉了下雙眸,唇邊一抹涼薄,凜冽如刀,“即便如此,那又怎樣?她還是眼睜睜的看著我死,若非福伯捨命相救,我早已不在人世!”
楊騫跟過來,神色動容的低語道:“不是,顧兄弟你以為福總管一人就能辦到偷天換日嗎?是皇后……是皇后跪求福總管從牙人手中秘密買了和你年紀身材容貌相 似的一個孩子,這才將你偷換出宮的,只是她不準福總管告訴你,只要你能活下來,她情願你恨她,也好過你掛念她,而暴露於人前,陷入二度危險,這世上,哪有 母親不愛自己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皇后是太無奈了啊!”
“什麼?這是……是真的?母后當年……”顧陵堯大驚,高大的身軀,猛然晃了幾晃,臉色漸漸蒼白。
兒時的記憶,那是他童年的噩夢,也是他半生的噩夢,當年的一幕幕,突然在眼前清晰的閃現,國師夜觀星象後的斷言,父皇的恐懼震怒,朝上的唏噓緊張,百姓 的惶恐害怕,以及懵懂的他被毫不留情的關進了暗房,任憑哭啞了嗓子,都喚不回父皇母后的回頭,等待他的,是所有人的唾罵,是父皇絕情的殺令,父皇說,死你 一人,保烏蘭一國,你只能死……後來,福伯捨命,將他塞進宮裡運送馬桶的馬車裡,秘密偷出皇宮,猶記得當時,他躲在馬桶裡,差點兒被尿嗆昏,可為了保命, 他再沒掉過一滴眼淚……如今想來,都為當年的兇險而顫慄,出宮之後,怕百姓認出他而避之報官,他不敢呆在京城,才五歲的他,一步步朝城外走,浪跡于山林, 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風餐露宿,飢一頓飽一頓,有時餓極,便吃樹皮吃草根,那時唯一的念頭,便是一定要活下去,不能對不起福伯的恩德,還要長大後報 仇,殺了那國師,殺了他父皇母后!
就是憑著這股信念,他才一次次的在受盡欺辱後死裡逃生,直到遇到百穀聞仙,在百穀聞仙的茅屋前跪了五天五夜,才求得師父收了他做徒弟,然後便是日以夜繼的練功、讀書,學習各種技能,日復一日,十年後,離開師父,在師父的建議下,前往盛世天朝從軍……
後來,盛世與烏蘭開戰,他在戰場上大放異彩,直搗烏蘭大營,與楊騫大戰了一天一夜,將楊騫俘虜,楊騫仔細看過他的相貌後,大為吃驚,一眼就認出他是烏蘭 皇帝之已故皇長子,因為他和烏蘭皇帝不僅容貌相近,且他眉心有一顆極小的美人痣,是他遺傳自母后的,當時他亦大驚,沒想到事隔十幾年,竟還有人能認出他, 於是當時便決定殺了楊騫,卻沒想到,聽他提起了福伯,然後才知,國師三年前已死,是被福伯下毒殺掉的,烏蘭皇帝震怒,將福伯打入天牢欲斬,皇后求情不準, 便私下找到了忠義府,與楊騫密談了一番,楊家忠烈,當楊騫知道了當年的隱情,知道皇長子當年並沒有死時,喜及而泣,因為當年烏蘭皇帝要殺皇長子時,楊騫是 極力反對的,認為國師妖言惑眾,不宜聽信,可當時只有楊騫一人反對,且還年輕,不足以震懾朝堂,沒能阻止得了皇帝的決策,事後知道便激動難耐,聽從皇后的 請求,出面為福伯求情免罪,皇帝賣了楊騫面子,也知道了福伯殺人的動機,是恨國師害了年幼的皇長子,因為皇長子是身為太監首領的福伯看著長大的,平日感情 極好,所以皇帝饒恕了福伯。
而楊騫救了福伯,便是他顧陵堯的恩人,遂兩人密談了很久,他尊稱楊騫為大哥,後建立了他們之間的秘密聯絡,楊騫一直暗中幫他,直到今日。
“顧兄弟,我所言句句屬實,二十二年前,皇后真是無奈而為之,聖上的脾氣,皇后最是瞭解,所以才出了計策,後來我告訴了皇后你還活著,且很有出息了,做 了盛世王朝的大元帥,皇后高興極了,可你是敵國主帥,幫著敵國攻打自己的國家,她同時也傷心的很,盼望著哪一天,聖上能醒悟過來,接你回國,可我知道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