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都搬進來住,自然什麼都是現成的。”
敢情拿侯府當冤大頭呢。
鄭明珠便更不解了說:“既如此,母親還答應?”
陳頤安笑道:“你也是個笨的,難道母親還不如你不成?母親自然是明白的,你呀,就是太沉不住氣,一點子事當場就要有個黑白,急什麼,她們也不至於今日就搬進來。”
鄭明珠急了,一下子掙脫他,坐直了與他對面兒:“我如何與母親比,我要能比,還來問你呢!”
陳頤安便拉她的手,笑道:“看你,又急了,依我看,母親這是謀定而後動,先弄清楚幾位嬸孃到底要的是什麼,你想想,若是一開始就擺明了拒絕的態度,幾位嬸孃自然就要與母親糾纏太夫人的事,這後頭的怎麼說出來?只怕要等太夫人真住進來了,由太夫人來發話,到時候難免措手不及,又畢竟孝字當頭,越發不好說了,倒不如此時橫豎做不了準,引著她們都說出來,更清楚明白些,後頭該怎麼著也好有個章程。”
是這樣麼?鄭明珠仔細想一想,似乎也對,至少今天連自己都很清楚,幾位嬸孃就是想隨著太夫人搬進侯府來,而且,她們看中的就是華茂軒一帶的那幾個院子。
只是,鄭明珠疑惑的說:“母親今日答應的這樣痛快,原來都是可以不作數的麼?”
陳頤安撲哧一下笑出來:“答應歸答應,有些事本來就是人力不可勝天的,要出點意外還不容易?到時候也怪不得誰。”
啊?這樣子?鄭明珠眨眨眼,堂堂侯府也能這樣無賴?“
陳頤安似乎看出了鄭明珠的想法,笑道:“不是對誰都能講道理的,有些人本來就是一副無賴面孔,不依不饒的靠上來,難道還能指望說些道理,義正言辭就能把他駁回去不成?自然也就只能用些無賴的手段罷了,你刀比他快,錢比他多,還比他更無賴,他還能怎麼樣呢?”
鄭明珠有點呆滯,半天說不出話來,這是陳頤安第一次在她跟前展露出這樣的一面,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陳頤安好笑,捏捏她的手。
鄭明珠這才反應過來,說起來,自己那一日處理二小姐一事,倒也與這樣的說法有點異曲同工之妙呢,只不過自己沒有想的這樣透徹罷了。
這樣一想,鄭明珠突然覺得陳頤安似乎更親近了些,頗有知己之感,不由笑道:“那麼母親會怎麼做?”
陳頤安想了想:“要看父親那邊的訊息,那邊定下來,母親才會知道該怎麼做吧?”
這是什麼意思?
鄭明珠覺得,武安侯府兩代之間這些陳年舊事,遠比自己遇到的這些事更為精彩,此時又開始有了一種‘大概又有八卦可聽了’的感覺。
便笑道:“父親那邊會有什麼訊息?”
陳頤安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你就沒聽到一點兒風聲?”
果然,在陳頤安跟前弄鬼簡直就是白給,鄭明珠也沒指望著能糊弄過他去,便笑著坦白道:“我是聽說太夫人孃家的大舅老爺升官回帝都了,莫非父親的訊息和這個有關?”
男主外女主內,陳熙華的訊息自然是與官場朝堂有關,鄭明珠這一點還是想得到的。
陳頤安伸手在她臉上擰了一下:“跟我弄鬼呢?這位大老爺原是工部左侍郎,聖上欽點了總理河道大臣,因治河有功,如今回京述職,我瞧著,多半待要定下來他是留京還是外放,再做打算罷。”
怪不得陳夫人沒動靜呢,原來是局勢還沒明朗。也就是要等著看孃家這腰撐的硬是不硬
鄭明珠總算明白了一點兒。
陳頤安笑道:“是以我勸你別急呢,說句誅心的話,咱們府裡,最不願意太夫人回來的就是母親,更別說還要拖著幾位嬸孃一塊兒住進來,別說當年其實已經鬧的多少人都知道了,便是沒有,母親也不會答應的,要你操哪門子心呢。”
那語氣,真是說不出的看不起人。
鄭明珠被他說的無語,是真沒法答話,陳頤安說的很對,這是陳夫人的戰場,陳夫人的對手,並不是她的。
鄭明珠有點訕訕的,便起身給陳頤安倒茶掩飾並討好一下,陳頤安笑道:“吩咐廚房做點子宵夜進來,你先前那模樣兒,但凡我晚一刻鐘說就要給我臉子瞧,害我晚飯也沒好生吃。”
鄭明珠的確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便出去吩咐翡翠:“說與廚房,做點清淡好克化的東西來與大爺用。”
翡翠忙去吩咐了。
鄭明珠反身回去,坐回炕上,陳頤安捧著茶盅,笑吟吟的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