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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十里折藍走到了景流七身邊,榻上的人雙眼幾乎已經沒有焦距,嘴中還在無意識的嘶啞著說:“你們……你們……”

十里折藍沉默著伸手,蓋住了景流七的雙眼,手下的溫度涼的可怕,她殺過那麼多人,也接觸過不少屍體,卻沒有一個會讓她感到這種從心底迸發的冷意。

那一邊,還在翻找藥的安雨沐幾乎手都控制不住的開始顫抖了,不少藥瓶被他打翻在了地上,破碎成一片一片。

安雨沐最親的人,不是安將軍,不是甍她山的師父,也不是付久墨。

只有景流七,這個從小到大都一直在一起玩耍,在一起胡鬧,在一起談心的兄弟,才是他真正的親人。

安雨沐也會驚慌的,他有那麼多面具,他城府那麼深,可是這些都不足以讓他在兄弟的死亡面前無懈可擊。

因為景流七是他的唯一的兄弟。

啪!

一個藥櫃被翻開了,安雨沐眼睛一亮,就像是瞬間得到了全天下最美好的東西一樣,整個人都興奮了。他拿起裡面的藥瓶就衝到了景流七身邊,“流七,流七,張口,流七!流……”

“……七。”喃喃聲停了。

安雨沐安靜的拿開了十里折藍的手,景流七的雙眼就露出來了,這個臨死之前都還在牽掛著他的姻緣的傻子眼睛黑白分明,黑的徹底,像是永久都不會被掀起波瀾的幽谷深潭,白的可怕,像是冬天覆了滿山遍野的蒼白的雪。

寂靜。寂靜到了死寂。

連呼吸聲都被放輕了,輕得細不可聞。

十里折藍覺得,雖然有些殘忍,但是,和安雨沐相識了將近一個月,看過他陰險狡詐猥瑣流氓深沉難測霸氣驕傲那麼多面,卻只有這一刻,她才是看到了安雨沐的真面孔。

脆弱的,重情的。

安雨沐把景流七的眼合上了。

他站起身,拔出了景流七背後的箭,然後脫下身上的深紅色長袍,披在了景流七身上。景流七安靜的趴在那裡,從視窗洩出的陽光落在他身上,他就像是在陽光下睡著了,而安雨沐也只是怕他著涼,給他細心的蓋上毯子的兄長一樣。

“你在這裡,說明莫闕也在這皇宮裡,對不對?”

“嗯。”

“你在這裡守著他,等我回來。”

“嗯。”

短短几句話,從未有過的冰冷,十里折藍卻隱隱的有了些釋懷,比起那種虛假的樣子,她更願意看到安雨沐真正的模樣。

安雨沐拍了拍景流七的頭,手上的血沾上了景流七的頭髮,他的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還是果斷的轉過了身,大步向外面去了。

十里折藍看著安雨沐漸漸遠去,轉眼看了看身邊已經徹底冰涼的人,緩緩的,嘆了口氣。

沒有人會想過不過是一場一念王朝很少有過的的對國師的審判,會引出真假帝王這種事,更沒有人想到,大皇子顧顏歌早有了屠殺整個皇宮的準備。

蔓延的鮮血,隨處的廝殺,滿耳的悲鳴。

正當屠宮計程車兵們肆無忌憚的收割著所有人的生命時,宮門被人撞破了,身著重甲的將士們怒吼著在一人的領導下衝進了皇宮。

兵戈,戰甲。

方大勝歸來的安氏戰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衝在最前方持著虎符的人,更是在戰場上令無數敵人心驚的,回朝之後甘心重歸將軍府侍衛長的付久墨。

殺!

長驅直入,逢敵必斬,無法無天,唯勝是理。

虎狼之兵,在戰場上經歷過真正生死計程車兵,不是顧顏歌在暗地裡偷練的那種生嫩得只會斬殺的人,兩者之間的較量,勝負早定。

沒有人知道,今天的廝殺之後,明天的皇宮會是怎樣,帝都的人們會怎樣,一念王朝的會怎樣。朝臣被屠盡,皇宮被血洗,皇族是假冒,皇帝被毒殺,國師被箭殺,這樣的訊息,傳出去了會怎樣?

“真是精彩呢。”

用來朝見的玖月宮裡,皇位之側,有一人緩緩撫過了御座,輕輕的說著,那聲音輕飄飄的,在寂靜的宮殿裡顯得格外的空靈。

他的腳下,一個人正靜靜的躺在那裡,表情猙獰,身上的血流了遍地,漫下了一層層的玉階似乎還可以聽到血滴滴落階下的聲音。

安雨沐走進門時,殿上的人也回過了身,看見安雨沐,那人笑了,手抬起來,拍了拍,笑道:“安將軍,我便知你會來此處,特意在此等著你呢。”

那人著了一身天青衣裳,謙謙公子,溫潤如玉的模樣,腳下卻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