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我開口說著急,右臂一緊,我已被離槡帶著御風前行了。
風在我耳畔呼呼刮過,離槡身上的熱量不斷沿襲上了我的身,我並不覺得冷。右臂暖暖,我知道,他又在給我輸送著不知名的氣了。離槡似乎特別在意我曾被他打得散了形的右臂,他不說話,卻每每總是在不經意間輸那熱熱的氣息給我。我曾抗議過多次,可每次在他投來涼涼一瞥後,我就偃旗息鼓了。
你就不能熱情些說關心我麼?
我還不是擔心你的身體吃不消?!
在我心裡碎碎唸的時候,腳下一踏實,我們已平安落了地。
離槡收回扶在我右臂的手,被他輸了那麼一些氣,我頓覺神清氣爽周身發熱,可反觀離槡,他方才鬆手時,我感覺到他的指尖冰冷。
可我來不及思忖,因那隻小豬已出了樹叢,一步三跳入到了一個石洞之中。
“跟上去。”
還好,他的聲音聽上去倒不像是累到的樣子。
這是一個自平坡上突兀生起的山洞,黑黑的洞口如猛獸的血盆大口,洞口兩邊高高壘砌著石牆。說也奇怪,這山洞地處山林間,它的周邊卻連一絲雜草也無,空空蕩蕩地落在暗夜裡,遠遠瞧過去,便如一頭蟄伏在地的兇獸。
走到洞口的時候,離槡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我不解看他。
他微垂了眼,看著腳下的幾塊白色石頭,在出神。
離槡拿腳尖輕輕撥弄著那些石頭。
白慘慘的月光下,那幾塊白玉一般的石頭上就泛起了寒光。這石頭形狀怪異,與其說是石頭,倒不如說是……牙齒。
是的,確實像某種猛獸的獠牙。只不過,經了歲月風霜的侵蝕,尖銳的部分已被磨平了稜角。
離槡腳下一個輕踩,那獠牙便彈起,到了半空當中。先是靜止,而後,“騰”得著起火來,一瞬間便被燒了乾淨。
空氣裡就有一種古怪的味道瀰漫開來,似猛獸的血腥,又有清新的芬芳。
“有些不同尋常……或許比我想的還要複雜一些……”離槡的聲音低低的,似在喃喃自語。說完,他抬起眼來,眼內的紫光有著莫名的吸引力。
他伸手過來,猶豫了一瞬,還是牽起了我的手,“留心些,別走散了。”
我點頭。同時,不著痕跡將緊了緊自己被他握住的那隻手,攥緊了他的小手指。
正要抬步,離槡卻頓了一頓。他銳利的眼猛然掃向我們的左後方。
有人?我心裡一個咯噔。
洞內並不漆黑,有粼粼火光閃現,是磷火。越往裡走,那磷火的光便愈發亮堂,愈發幽藍,漸漸照亮了我們腳下的地和兩側的石牆。
石牆也如地面般崎嶇不平,牆上斑駁錯落,有條條石塊間隔起落,看著有些滲人。
走著走著,面前地上便多出臺階來。
我抬頭,這臺階料峭向上,一直延伸至那黑暗的盡頭,也許,它並沒有頭。且這臺階呈白玉色,看著又不像是石頭。
我覷了眼身側一言不發的離槡,埋頭走路了。
不知爬了多少級臺階,突地,我聽到了“咚——咚——咚”沉悶而極有規律的聲響。因這聲音來得突然,我一驚,腳下沒站穩,就踩碎了一級臺階。
我不可思議望著那往下墜落的白玉色,心說這是什麼臺階啊,也太脆弱些了吧。
腰際一緊,我感覺身子一個騰空,我已被離槡放置在了他身體的另一側,“你走這邊。”他沉聲道,卻並未說些讓我注意腳下的話。
又哼哧哼哧爬了一會兒臺階,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大洞。
有明亮的光自那洞口生出,且那“咚——咚——咚”的聲響愈發有震懾力了,我感覺腳下的地都在輕顫。那“咚——咚——咚”的聲響好似就由這洞裡頭髮出。
於是,離槡同我便抬步邁入那洞中。沒辦法,除了這洞,其他就沒路了。
這洞好奇怪,時而狹長,時而寬敞,時而幽暗,時而亮堂,且越往裡走,便越能感受到周遭溫熱的變化。越來越熱了,我不得不懷疑裡頭藏了一個大火球。可離槡並沒停下來的意思,儘管我同他交握的那隻手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膩的,並不舒服,但離槡連眼也不眨,好似渾不在意。
終於,在那“咚——咚——咚”的聲響沉悶到難以忍受的時候,離槡停下了腳步。
因怕突然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大半時候,我的視線都是膠在他臉上的。如今,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