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碎石被踢起,石頭便直直砸在了那獸的頭頂。可惜,那紅色的獸皮糙肉厚,小小一塊石子砸在它頭上,它只是像趕蒼蠅似的甩了甩尾巴。
何夕想笑又覺得不好,正想說什麼,卻聽得他問:“我要如何做?”
“什麼?”
他別過眼去不看她,仿似連看她一眼都嫌多餘,他問:“如何能令它對我……”
他話未說完,何夕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搖頭,“你做不到的。”
“說!”他大聲說話,怒氣又未繃住。
何夕拿自己的手去摸那獸醜陋的頭,她動作輕且緩,仿似在對待一個可愛的寶寶。她說:“你同小紅的氣場不符,首先,你得去掉你身上的氣味。”
“什麼氣味?”太子的臉又黑了。
“城裡人的氣味。”
“你是要我去做鄉下人?”
'2013…05…11 故居深(28)'
“你是要我去做鄉下人?”
“也可以這麼理解……其實,拿些厚重的東西把你身上的氣味掩去了也行。”說著說著,何夕的聲音便低了下去,突然覺得他倆的說話都蠻傻的。
她正暗自懊惱想著心事,卻只聽“噗通”一聲,是重物落了水的聲音。
有水花飛濺,可濺上來的全是渾濁的泥水。
何夕的眼從未睜過這般大,她不可思議看著姜子城,“你瘋了?!”
這人定是瘋了!
不然……不然堂堂高貴的太子,怎會……怎會甘願跳進那汙池之中?
那水並不深,只堪堪極了男人的腰際。不知是否入水角度或者動作的關係,衣上雖染了汙泥,姜子城那一張俊朗的麵皮倒是白淨的。
他不說話,只靜靜看何夕。那一雙漂亮的眸子裡有某種名為情深的東西閃動。
何夕只覺得腦中“嗡”得一聲響,眼前好似只能看見他的容顏。
年輕的太子緩緩勾起唇角,二人遙遙相望,空氣中有噼裡啪啦花火飛濺。這本是極好的一幕景,只可惜,被那名叫小紅的獸給破壞了。
那獸也不知怎的,撒歡似的就朝那汙泉中跳去,何夕想攔,卻又哪裡能攔得住?
紅色的獸入了汙水中,濺起泥水無數。它自然是成了一隻髒兮兮了,可連帶著尊貴的太子殿下也……
何夕沒忍住,笑出了聲。
“何夕——”這是太子殿下惱羞成怒的聲音。
這是個甜甜的夢,我想,我的嘴角定是勾起了。唇上有溫溫熱熱的觸感,原來勾勾唇角就會熱嗎?
有溫暖的感覺將我包裹,我好似被人抱進了懷裡。緊緊的,又輕輕的。那人好似捨不得我,又怕弄疼了我。
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自我從那塵封的冰山裡醒來,真的真的還未曾有人這般溫柔對待我。好吧,可能只是我在做夢。可是,夢裡頭的事情真的是做不得準的嗎?那為何我總能在夢裡見到那些真實存在的鬼怪們?
溫暖的感覺自然是令人貪戀的,我更深地往那溫暖的所在拱了拱,又拱了拱,直到我聽見某人挫牙的聲音。
我是個見好就收的乖寶寶,不拱就不拱吧,我改為嘟了嘴,拿自己的嘴巴去貼貼。亦是有了美妙觸感的,只是……那個地方有點*。
我聽見有人吞口水的聲音……奇怪,我到底是貼到哪裡了啊?
我自離槡懷裡醒來,入眼的卻是他一張黑黑的俊臉。
立時我就知曉了他黑臉的來由,因我發現自己一手勾著他的脖子,另一手緊緊揪著他胸前黑衣,就差沒把他衣裳給整件扯下來了。
“醒了就起來。”說這話的時候,離槡倏地起身就走。他不看我,也不停下,聲音*得一點也不討喜。
我“哦”了一聲。
“離槡哥哥,你生氣了嗎?”
“沒有。”
“離槡哥哥,你脖子被蟲子咬了嗎?”
“……沒有。”
“可是為麼有紅紅的一大口?”
“閉嘴!”
我小碎步跟在離槡背後,我們仍在那冰窖子裡穿行。只不過,此刻,已離了那冰水的池子,行在一條狹長的甬道之中。
因了冰的反射,甬道之中是明亮的,可我未曾料到,那明晃晃的冰渣渣們竟也映出了我的臉,我正在離槡背後,朝著他做鬼臉呢!
結果被他抓了個正著。
我愣了一愣,看看面前陡然轉過身來的他,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