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隨風徜徉。
有新奇的感覺盈滿周身,卻又在一瞬間,點點滴滴記憶回籠,離去前的那一幕可以稱之為慘烈。閉上眼睛,我好似仍能感受到烈火的炙烤。
我猛然間睜開眼睛,離槡呢?離槡在哪裡?離槡有跟我一起出現在這裡嗎?還有,這……又是哪裡?
向下看去,我發現自己漂浮在山巔。山上的景色,好美,美得炫目又迷離。叢林草木間,有各色奇珍花朵爭奇鬥豔;花叢搖擺晃動,那是穿梭其間的可愛小動物。我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小獸。
小獸倉惶逃竄,地洞山搖間,就有龐大的猛獸傾巢而出。猛獸踏過花叢,追逐小獸,他們廝打、鳴叫,好似在玩著一場遊戲。
視野繼續往前,然後,在高高的山巔上,我看見了一座小亭子。
亭子簡陋,亭子裡立著一個男人。
男人背對著我而立,一身寬大黑袍被風吹得鼓起;風吹亂了他的衣,卻不能吹散他的哪怕一根髮絲。男人負著雙手,縱使隔著高高在上的距離,我亦能看清他手指的修長與美好。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哭出了聲音。縱然只有一個背影,我也能認出那就是離槡!
離槡離槡,我在這裡啊!
可是,離槡沒有聽見,他甚至未回過頭來。
他聽不見嗎?他不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我的心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惶恐,莫不是我真的死了?
這個時候,我聽見了蹦蹦跳跳的腳步聲。腳步聲由遠及近,在春日的暖陽裡,我看見了那個朝我走進的小姑娘。
小姑娘著一襲嫩黃的衣衫,一張粉嫩小臉瑩白又剔透;她個字不高,身子嬌小,臉上甚至帶了些淺淺的嬰兒肥;她扎著紅色的髮帶,長長的髮帶隨著她一蹦一跳間,揚起在風中。
我又驚得不能呼吸了,那張臉……不就是我嗎?可是,我明明在這裡啊!我明明半死不活飄散在空中啊!難道說……
我心中突地冒出個詭異的想法,離槡說要將我送至前世所在之所,難道說……我已來到了自己的前世?眼下的那個小姑娘便是前世的我?那麼,下頭的那個離槡呢?
我緊張到了極點,心跳快得不能呼吸,看見一個一模一樣的我自己,這……這太匪夷所思。
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至少,下面的那個我,她的生命是鮮活的。
待她走得愈發近了,我才注意到,她面上現出了茫然的神色。
她迷路了。
一瞬間,我好似同她心意相通了一般,我知道她迷路了。
迷路了的她看見前頭的亭子裡站著一個人,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想也不想就蹦跳了過去。
“喂,黑衣大叔,請問下山的路怎麼走?”她的聲音清脆,如黃鶯出谷般動聽。
'2013…06…16 暖花開(2)'
“喂,黑衣大叔,請下山的路怎麼走?”她的聲音清脆,如黃鶯出谷般動聽。
那個被她稱作大叔的男人,緩緩轉過身來。
在高高的天上,我嘆出一口氣來,果然就是離槡!果然就是離槡的那一張臉啊!可看見他臉的那一瞬,我又知道,這不是我所熟悉的離槡。此時的他,面色尚未那般沉鬱,見到小姑娘時,嘴角也是帶了如沐春風的笑。他聲音溫潤,一下子就把樹上黃鸝鳥兒的歌聲給比了下去。他說:“下山之路已封,姑娘要下山恐要待到明日。”
看見了離槡的容貌,小姑娘那張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小臉上現出見了鬼一樣的神色,望著他,她沉默不語,卻是大張了嘴巴,小嘴裡足能塞下一整隻黃鸝鳥。
我覺得有些丟臉,莫不是我第一次見離槡就是這副熊樣?
謝天謝地離槡已經不記得了!
“姑娘?”
被點到名字的她終於回神了,她卻並未閉上嘴巴,而是以景仰的語氣說出了心中的話:“原來你長得這麼好看啊!原來大叔也可以長成這麼好看啊!”
我發誓我看見她偷偷擦口水了。
那個時候的離槡真是好脾氣,他嘴角仍帶了笑意,“我不是大叔。”
“哦,那就是哥哥咯!我叫阿嬰,你叫什麼名字呢?”她見了杆子就往上爬。
望著眼前天真爛漫的少女,離槡目中現出好笑神色來,“我姓木,字離……”
“哦,原來是離哥哥,我以後就叫你離哥哥好不好?”她急急說道,分明沒讓他說完自己的名字。
離槡搖頭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