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槡,有人要抓我!”我嚇壞了,大喊大叫,腦中立時浮現各種恐怖畫面。畫面最後定格在牛頭馬面兄身上,莫不是他們最近抓不到死魂要來拿我充數了?
“砰”一聲,我的腦袋硬生生撞上了門,好在是被定在了原地。可那股強烈要走出門去的衝動不減,嗚嗚嗚嗚我這是怎麼了?!
身後有輕緩腳步聲響起,那腳步在我身後停下。藉著跳躍的燭光,我看見面前的地上映了個拉長的影。離槡的聲音絲毫沒有初醒時的慵懶,他問:“你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我說我沒啊,我能沾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般人還把我當不乾淨的東西呢!況且這些天我還一直被你囚禁呢!
在他諱莫如深的眼下,我自覺噤聲。
他坐去桌邊,替自己倒了杯茶。我便如被牽了線的木偶一般隨了他的動作坐下。我一動不能動,只能乾著急。
待他終於將那一杯茶水喝下,他終於開口同我說話,問的卻是:“之前可有遇上不同尋常的人,或者物?好好想。”
我維持著僵硬的姿勢,心裡好似有千百隻螞蟻在撓。不同尋常的人或者物,不同尋常的人或物……
我要哭了,“不同尋常的人或物只有你啊!”
“再想。”
“真沒別的了,我這幾天除了吃喝就是睡覺做做夢,做做夢……”我看向他,正好迎上他看過來的莫測眼神,我嚥了咽口水,“我這幾天,總是做同一個夢來著。”
我總是夢見一個彎身搗藥的老婆婆。等等,老婆婆?我好像瞬間抓住了什麼,可那東西閃得太快,我沒能抓住,讓它跑了。
“啪”的一聲,是離槡手中杯盞扣在桌面的聲音。他這般不說話,我又有點怕他了,縮了脖子不說話。
“那人何時開始出現在你夢中?”
何時啊……
“就……就在這裡住下後。”
“之前可曾見過那人?”
“沒吧……”夢中之人,我又怎可能率先見過呢?且我從來不認識這麼老的老人家。
老人家……
突地,我腦中靈光一閃,“對了,一定是那個黑衣老太太!她撞了我!那天在大門外面她撞了我!我那時候沒注意,現在想來,她撞了我之後就憑空消失了。”而且,普通人根本觸不到我的形體,他們只會從我形體中穿過。那時候怎麼就沒想到呢?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
離槡收了杯盞,“她讓你去你便去吧。去看看老人家想讓你做什麼。”
“啊?”
月黑風高殺人夜,我在嗖嗖冷風中身不由己地朝荒野深山裡前行,像被人牽了線的木偶。
我的頭頂正上方燃著一盞青燈。暗青色的亮光自那燈中投射出來,照亮我前方五米內的空間。
幽幽青光駭人。離槡說這是引魂燈,夜間有它的照亮,可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離槡哥哥你還在不?”每走幾步,我就要這麼確認一下。
大都時間,那叫離槡的冷漠美男是不會搭理我的,他頂多踩斷根枯枝作為回應。其實作為壯膽,這就足夠夠了。
我被未知的力量牽引著,一路行到山上,在一處草屋外停了下來。那草屋甚為簡陋,卻在大半夜時,仍有一盞小燈燃著亮光。草屋內燭火跳躍,忽明忽暗,看著有些詭異。
“離……離槡哥哥?”
他不知何時已走到了我身前,負手而立的他,背影孤傲,整個人看上去清冷一片。
荒山野嶺,草屋,美男,還有不受控制的身體,我我我……我牙齒直打顫。也不知是怕的還是冷的。
突地,他有了動作,右手虛晃,轉瞬就變出一張紙來。他他他他……竟一個轉身,將那紙拍上我的額頭。
'2013…01…21 古河殤(6)'
突地,他有了動作,右手虛晃,轉瞬就變出一張紙來。他他他他……竟一個轉身,將那紙拍上我的額頭。
我腦中立時“嗡”的一聲響。是符紙!
有一股強大的熱流自被貼了符紙的額頭流下,那熱流流遍我的四肢百骸,我的身子劇烈晃動。猛然間,胸口一鬆,有什麼東西被生生從我身體裡剝離了開去。
那東西是一團黑色,離了我的身體,那一團黑色當中卻突地有了亮光,似要燃燒起來。
“大人饒命!饒命!”有個哀嚎求饒聲響起。我定睛一看,那團黑影已幻化出人形,正是那日那個穿黑衣的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