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張床沒個三四年的功夫還真造不出來。
所以阿璇的嫁妝,是顧階和衛氏打她出生開始就攢著的。古代姑娘的嫁妝那叫一個精細和繁雜,大到一張床一張榻,小到碗筷都有,再加上陪嫁的莊子和鋪子,以及陪房的人,這哪一樣都是要做母親的精挑細選。
阿璇以前也只是模糊知道而已,等衛氏拿出她陪嫁的禮單時,她看著幾乎有一米長的單子,咋舌地好久都沒說出話。
衛氏還笑道:“咱們阿璇可是嫁進王府裡頭,娘肯定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如今這世道太平,可不比那些兵荒馬亂的年代,英雄輩出。這年頭的公侯之家多是仗著祖輩的蔭庇,有些持家有道的還能維持著風光,可有那些不求長進的,只會胡亂揮霍,賣田置妾的也不是沒有。
這些人家表面雖還風光著,可是底子裡頭卻已是開始爛了。
好在六王爺是皇上的親兒子,別人再窮也不會窮到他身上。所以衛氏生怕阿璇進了王府被人瞧不起,這嫁妝是往厚了置辦,往好了給,瞧著這家世恨不能拿家底都填進去了。
好在顧應衍暫時還不需要娶親,至於底下的兩個更小的,等他們娶親,那可是七八年以後了。
不過阿璇還是生怕她娘太激動了,就小心且委婉地表示,她是有銀子的。倒是衛氏不在意地說,你那點銀子才多少錢,留著自個當零花錢吧。
可當阿璇在七月底收到夏九歌讓人送來的銀票時,也是看得幾乎瞪直了眼睛。夏九歌首先是祝賀了她賜婚的事情,接著又附上了一萬銀票,說這是今年上半年賺到的銀子,不過只是一小部分,因為大部分還被她用在生意上了。
去年年底的時候,夏九歌就讓韓雲天給她送了八千兩銀票,再加上手頭上的一萬,都夠在京城最好的地段買個大開間的鋪面了。不過這京城好地腳的鋪子,多是那些勳貴人家或是大商賈人家的,一般不會輕易脫手。
所以她就算是想買,只怕也難買。所以阿璇只讓碧鳶的哥哥在外頭幫她打探著。碧鳶的哥哥如今也在衛氏的鋪子上做事,所以對這些鋪子什麼的,要比一般人都要懂些。
不過這到底是件大事,阿璇沒敢瞞著衛氏。
衛氏一聽便是大吃一驚,問道:“你說你手頭如今有兩萬兩銀子?都是和那位夏姑娘做生意得的?”
連著從前夏九歌給的分紅,阿璇手頭光是銀票就有兩萬了。
衛氏知道她再和夏九歌合夥做生意,只是她沒想到夏九歌竟是這般厲害。不過想想她也是出身商賈之家,若不是親爹的船在海上遭了難,也不至於落魄到那個地步。
“你說的對,這銀票放在手裡,到底只是死物而已。如今你年紀也到了,正好該學學這經濟庶務,雖說日後進王府不一定是你管家。不過姑娘家也不能總是琴棋書畫,總該知道些這管家的事情,”衛氏喜不自勝地說道。
阿璇問她:“那娘是派人給我相看相看鋪子了?”
“那是自然的,京城最好的地界就是昌隆大街到朱雀大街那一段了,那裡三開間的鋪子,頂少得一萬五千兩銀子,這還是去年的價格呢。也不知今年有沒有人要脫手的,那條街的鋪子實在是太趁手,”衛氏笑著說道。
母女兩人正說起鋪子的事情呢,就聽到外頭玉瑤就進來,見著衛氏就趕緊說道:“太太,不好了,大房那邊鬧起來了。”
衛氏皺著眉頭,就是問道:“這又是怎麼了?”
玉瑤趕緊低聲說道:“恐怕是為了三姑娘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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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求求你了,你就讓我去見見澤佑吧,肯定不是他願意的,他說過會娶我的,他說過的,”顧蕙軟倒在地上,哭著喊著。
楊氏見她這會還心心念念著,登時便氣得就是指著她罵道:“你當真是不要臉面了,從前教導你的那些禮儀規矩,都被學到哪裡去了。姑娘不貞靜,還心心念念著外男,你讓我和你爹的臉面朝哪裡放?還說什麼他會娶你,我呸。”
楊氏原本梳地妥當精緻的髮髻,這時也有幾分散亂。而顧蕙則是抱著她的腿就是不放開,此時大老爺進來,就瞧見這對母女的模樣。
他也是氣得不輕,可這會聽顧蕙還在喃喃喊道:“不會的,不會的,澤佑不會這麼對我的。”
“還不給我把她的嘴堵住,丟人現眼的東西,這會還有臉哭訴。小小年紀就敢和外男私通,當真是敗壞我顧家門風,如今我就只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說著顧大老爺竟是真的左右張望,似乎再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