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缺兵少馬,作為守城主將,不思如何解決,卻將主意打到他那三軍精兵身上。月恆臉上的嘲諷愈發明顯,幾乎是不再加以掩飾。“將軍此意,月恆恐難從命。告辭!”
袖子一甩,轉身離去。
“月公子……”孫正胥被他拒絕,也惱火,起身離座,快步跟了出去。
三萬精兵已經站著整齊的隊形,在議事廳外等他。
他們已經全部褪去了慶州軍戰甲,身上穿著整齊的黑色布衣,袖口與褲腳用布條束起,看起來更加的利落幹練。同是經歷了三天三夜的血戰,慶州軍一個個臉上帶著死裡逃生的喜悅,他們卻是一個個面色平靜,精神抖擻,彷彿只是執行了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任務,絲毫不帶一絲倦怠之感。
這等氣勢,才是真正軍人該有的模樣。
孫正胥越看越不捨得他們走,眸光向後一掃,頓時大吃一驚。後面半數以上的兵士,兩人一組抬著單架。單架上面用白布蒙著,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是他們在守城時犧牲的同伴。這時他才明白,月恆所說的回去,不只是活著的人回去,就連死去的人,受傷的人,他們要一起帶回去。
來的時候是三萬人,回去的,亦是三萬。
此時,他留下他們的心思蕩然無存,如此訓練精良團結如一的戰隊,是不可能背叛主人的。“月公子,我代表慶州城數千百姓,代表守城的將士,感謝你此次仗義相助!”孫正胥一臉嚴肅,對著月恆拱手彎腰,俯身深拜。
“孫將軍不可施此大禮,於禮法不合。”月恆伸手扶住他,匆匆回了一禮,轉身帶著眾人離開。
大軍出了慶州城,月恆便將他們交由另一個將領帶領,命他們回到原地後各自解散,重新做回原來的身份,繼續潛伏。
眾人行禮,拜別月恆後向金陵方向而去。
月恆回了慶州城,昨日驚見殿下受傷,為了不暴露身份,他看都沒看向前看一眼,整整一天一夜,他懸著一顆心跟著了火似的,如今達走大軍,他首發的事情便是去落實殿下的傷勢。
慶州城錢莊。
錢莊內空空如也,偌大的廳堂連花瓶都沒有擺,可見為了不成為戰爭的犧牲品,錢莊老闆已經將所有值錢的東西清理一空,只留下了一個空殼子。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夥計,拿了條白布在擦桌子。
“亂世之秋,先生有錢還是自己留著花吧。”見有人進來,夥計頭都沒抬一下,懶散的聲音道。他用力將抹布往桌子上一拍,桌子上泛起厚厚的灰,嗆得人睜不開眼睛。“咳咳咳。”他連自己都嗆到了,又不耐煩的道:“天天打仗,錢莊裡連個人都不來,這灰厚得都快把人埋了。”
月恆聞言挑了挑眉梢,“被灰埋了總比被黃土埋了強吧。”
這時店夥計才抬起了頭,眼著月恆的臉看關天,忽然恍然大悟般,湊近過來,委身參拜道:“原來是月恒大人,小的有眼無珠,還請大人見諒。”
“他在嗎?”月恆向樓上瞟了一眼。
他,指的是百里玉衍。
“在樓上,月恒大人二樓請。”店夥計恭恭敬敬的引他上了樓。
二樓,店夥計推開了一間房門。
百里玉衍正在盤膝而坐,正在運功調理內息。在客棧房中,他怕程小野擔心,一直不敢做出什麼動靜,只能趁著她不在的情況下,找機會調理。
“王爺……”店夥計見他閉目養神,正欲開口被月恆抬手阻攔,“你先下去吧,無論發生任何時間都不要上來打擾。”
店夥計本就是玲瓏之人,聽月恆這麼說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欠身行禮恭恭敬敬的答道:“是,月恒大人。”說完,退出屋子將房門帶上了。
月恆才輕手輕腳的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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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忘情之吻
“士兵傷亡情況如何?”沉默許久,耳中灌入一道淡若晨霧的聲音。月恆猛然抬頭,卻見百里玉衍雙手緩緩從胸前落下,收了內息,抬眸問道。
月恆儘快起身離座,走到百里玉衍面前,“回稟殿下,屬下已讓他們返回金陵。”
百里玉衍略顯蒼白的臉上面容淡漠如常,看不出喜怒,也辨不出情緒,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後,他才動了動唇角,輕聲道:“傷者、亡者,皆要補償。”
“請殿下放心,屬下已經按軍中規矩辦了,傷者、死者皆有撫卹金。他們一回到金陵,便可以領到。那些家中還有孤寡老人的,兄弟們也會幫著照顧。”
“如此便好。”百里玉衍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