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長房給興哥請的啟蒙師傅,是翰林院的侍講學士,是當年的一榜探花郎!”
範明哲喘著粗氣,“我不管你腦袋裡有什麼想頭,還是有人拿話來激你,讓你分府。你現在,立刻去娘那裡說清楚,說三房從來沒想過要分府。”
“你是擔心東哥,還是擔心你自個兒沒銀錢花用。我聽說,我坐月子那月,你前前後後從賬房裡提了一百兩銀子。這錢用在哪裡,我就不問。不過想來也是知道,分府出去也就一千兩,也不夠你一年的花用。”辛娉婷慢條斯理說出來,就看見範明哲瞳孔猛地一縮。
“你找人去賬房查數?”範明哲眼睛裡染上驚恐,“不,不可能,賬房裡的都是爹和長房的人,二房都插不上手,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笨嘛,還知道家裡的底細,範明哲還真不是一個內裡草包的。
辛娉婷沒準備告訴範明哲,是自己坐月子的時候,太無聊,從各處院子裡偷聽回來的。要不是得益於眼利耳聰這點,辛娉婷也不敢如此算計二房。
“我是怎麼知道,三少爺就不用管。三少爺就老實回答我一句,三少爺到底是為了兒子,還是為了自個兒?”
範明哲看著辛娉婷,這個小妻子越來越陌生,陌生到範明哲想撕開她的臉皮看看,到底還是不是自己那個總是一臉可憐樣的妻子。
“你少管爺的事情,總之今日之內,你就得給我處理了,否則,明天,我就把你的丫鬟發賣出去。到時候,別說我往髒地方賣你的丫鬟。”
範明哲丟下一句,氣沖沖開門,剛開門就看見香草一臉煞白。
範明哲盯著香草,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香草晃晃蕩蕩進門,噗通一聲跪在辛娉婷身前。
“你跪下來做什麼?”
“三少奶奶,小姐……。”香草哽咽著,把腦袋貼在地上,“香草年齡大了,怕是伺候不好三少奶奶,三少奶奶還是……。”辛娉婷發賣,還能賣到乾淨的地方,要是落在範明哲手上,香草真的不敢想自己有什麼下場。
辛娉婷想了想,伸手扶起香草,“這事是我讓你做的,沒得讓你現在承擔後果的事。放心。我不會賣你,也不會讓別人賣你。去洗一把臉,回來,我還有事情要你做。”
香草點點頭,退下去。再回來的時候,臉上看著溼潤,眼睛微紅,不過精神卻是恢復過來。
“現在,滿府都知道三房要分出來,你怎麼看?”
香草打疊起精神,“按說,昨天才去探過話,即便今日有流言傳出來,斷不會傳到滿府都知道,只怕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辛娉婷點點頭,搗鬼是必然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誰,長房不屑做,剩下的就是二房。
辛娉婷眯眯眼,要是在棲霞山,敢在她背後搗鬼,她肯定直接上門,一道符火打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教訓了再說,現在,不能打符火,不過教訓卻是不能少。
“你給我說說平時,我二嫂都做些什麼?”
香草捉不準辛娉婷話裡的意思,“二少奶奶平時就在院子裡。每逢府裡的四小節,或是二少爺的生辰,或者自己院子裡宴客賞花的時候,會去請太太手裡的花對牌。等事情了結,就把花對牌還給太太。”香草一點點理頭緒,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慢慢說出來。
辛娉婷一邊聽一邊點頭,香草實在不錯,人細心,對府裡的事情即便沒有吩咐去做,平時也時時留意。
英國公府主持中饋的是英國公世子夫人,世子夫人手裡有一幅對牌,但英國公夫人手裡還有一幅花對牌。平時就是世子夫人發對牌,料理家事,但是有些時候,二房的姜雲娘會請了花對牌過來,也就是四小節,或者二房需要宴客的時候。
辛娉婷聽了一會兒,來來回回就是長房,二房的事,無論什麼節日,什麼宴客,都和三房沒關係,二房過一個生辰,還能請花對牌,請上兩桌客人,但到了三房這邊,生辰就是廚房加兩個菜,還不能自己點的。這待遇真的天和地的區別。
香草一邊說,一邊觀察辛娉婷的臉色。三少奶奶的臉色很是平靜,香草看不出端倪,唯有更加用心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二少奶奶院子裡的丫鬟,經常出府嗎?”
香草想了想,“不常出府,一個月也就那麼一兩次,二少奶奶愛吃八寶齋的點心,一個月裡面總有一兩次讓小丫鬟出去採買。”
“採買的丫鬟,你熟絡嗎?”
“負責採買的丫鬟,景萍,是二少奶奶陪房的女兒,對二少奶奶很是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