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地方。明明應該是一模一樣的招式,但是就是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
範明哲想起範老七當初演示時,那如猛虎下山的感覺,同一套藥師拳,在範老七身上,殺氣騰騰,在辛娉婷身上,卻是飄逸靈動。
同樣的招式,不同的感覺……
範明哲腳下一疼,剛才生生回頭,腳下,腰的疼現在反應過來,疼的眉頭直抽。
等等……剛才……
範明哲腦袋裡飛快轉一次剛才的情景,青色身影一舉一動,和剛才的藥師拳,似乎有相似之處。不,不是相似之處,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不對,不是完全的一樣,有那麼一點不同,但是……
範明哲覺得有那麼一點東西在努力掙扎,破殼而出。有些東西彷彿不一樣。一層薄薄的窗戶紙,隱隱約約看見對面的風光,現在就差那麼一下,窗戶紙就要被捅破。
辛娉婷看著站在雪地裡,皺眉不言不語的範明哲。揮手製止要說話的青松青竹。
“準備好熱水和薑茶,等老爺自己醒過來。”
青松青竹頓時苦了臉,範明哲整個人傻了一樣站在雪地裡,不知道冷,但是普通人站雪地那麼一會兒,腳都要麻,更何況老爺還沒有帶上披風。
“太太,這雪……”青松擠眉弄眼看看天。
“找一把油傘,在旁邊守著,但是不準喊醒少爺。”
青松應一聲,有一把油傘在頭頂撐著,也是好。青松跑去找油傘,青竹跑回去燒水熬薑茶。
雪花紛紛揚揚落下來,藏在雪下的竹筍終於要破雪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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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三)
雪終於停下來,在範明哲身邊打傘的已經換成青竹。青松拿一把大掃把,把地上的積雪不斷往外掃,不讓積雪堆在範明哲的身上。
青松心焦看看天色,天已經暗下來,地上的雪染上暗紅。青松眼睛不住往後院飄。範明哲已經站了好一會兒,難道範明哲不走,辛娉婷真準備讓範明哲一直站到晚上。
就在這時,範明哲忽然動了,起手,弓步,俯腰,白鶴諒翅,抱月,推手……
青松睜大眼睛,範明哲打的拳法明明很是熟悉,但偏偏就是感覺不一樣,哪裡不一樣了。青松說不上來,就是老爺的動作流暢了許多,姿態好了許多。但要真說從前範明哲的動作不流暢,也不是,不過,青松使勁捉一把頭髮,就是不一樣了!
範明哲一套拳法耍下來,收拳抱手,衝一邊發呆的青松青竹一挑眉毛,“老爺的拳法好看嗎?”
青松青竹死命點頭,“好看好看。”
範明哲呵呵一笑,忽然身體一歪,整個人斜斜往下倒。
青松立即抱起範明哲,青竹抱腳,兩人合作慣了,立即腳下不停,抬起人就往屋子裡衝。
衝入屋,立即把範明哲身上的溼衣服脫下來,換上乾淨的棉衣,青松把範明哲的鞋襪全部脫掉,青竹送來熱水。
“老爺,你忍忍,有點燙。”青松小心把範明哲的腳放入熱水中。見範明哲不過咧嘴歪眼,沒有喊出來,頓時放心,把整隻腳都放入熱水裡。
範明哲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不過很快,熱力從腳板傳上來,凍僵的身體彷彿加入一道活力。
“老爺,喝一口薑湯。”
範明哲接過來,大口喝光,暖洋洋的熱流滑過臟腑,無比舒服。
“老爺,我給你按按腳。”青松抱起範明哲的大腳,熟練找到腳底的穴位,輕輕按下去。
“呲。”範明哲一哆嗦,這酸爽真的,沒法用言語來形容。
範明哲打了一個噴嚏,身體半歪在床上,青竹給範明哲的後背墊上一個又大又軟的枕頭。範明哲靠著枕頭,躺得舒服極了。喝了薑茶,腳上有熱水泡著,眼皮子開始不老實,偷偷摸摸想和兄弟擁抱一下。
“算你兩小子有心。熱水,熱茶都備好。”範明哲打了一個哈欠,“老爺我剛剛悟出了一套拳法出來。等老爺睡醒了,再打一次給你看。”
“老爺打的拳真好看。”青竹捉捉耳朵,想說點什麼,不過總是覺得不合適,“比范家七先生就差那麼一點點。”
範明哲一哆嗦,立即不瞌睡,“你小子說話什麼意思。什麼比七先生差那麼一點。”
青松忽然一拍腦袋,“我就說,老爺剛才打拳的時候,怎麼感覺那麼不一樣。對,就好像範七先生那樣。就是那麼,那個詞什麼來著……虎虎生風。威風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