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曹操一路所向披靡,連續得了人投降獻上土地後,明顯後方還來不及消化這些剛投靠來的勢力。
在陌生的土地上作戰,曹操並沒有馬上對荊州等地加強控制,做出應有的管理,卻繼續帶著大軍南征,賈詡已經看出了曹營的危機。
“明公此時應先撫卹民眾,先得民心。”
作為軍師,賈詡說話的言辭並不犀利,總是拿一些看似細枝末節的事為引。
曹操自然不會認為自己的統治已經可以到了無視民聲的時候了,事實上每一個完全漠視民眾的君主最後都沒好下場。
只不過事情有輕重緩急,在曹操看起來打敗負隅頑抗的孫劉聯軍才是目下最緊急的,“先生多慮了。”
既說是“多慮了”,賈詡恭敬地揖禮退下,又重新去當他的聾啞人。
太過於急功近利,如果當時曹操只需稍稍地把新降的荊州安頓下來以此為根據地,已經有了中國的優勢,和負隅頑抗的孫劉來場持久戰,哪怕拖也拖死對方了。
後世的江南是個魚米之鄉,然而在三國之時,東吳的糧食產量並不高,地多人少。
曹操號稱八十萬確實是虛數,但東吳對外稱的十萬人也只有吳侯孫權和大都督周瑜清楚,說是十萬人,其實也就五萬不到。
諸葛亮便是算準了這點,劉備方的人馬才引起了東吳方的拉攏。
這樣的條件對比下,曹操但凡耐心些,圍住了和對方持久戰,雙方耗後方支援輜重,也總有一天東吳必敗。
但顯然曹操沒看過《論持久戰》。
即便是冒險了點,急功近利了點,優勢還是還是在曹操手上,除非運氣再不好一些。
事實上他這次運氣實在是壞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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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達兄近來是康復多了吧?”荀緯說道,“那族叔的舉薦……”
屋室外一陣陣的蟬聲蟲鳴蓋過了屋角風角輕搖的聲音。
廊上衣料拂娑的動靜,女子進來燒煎完荼,捋袖在兩人面前放下杯盞。
“請慢用。”
荀緯只能把剛才的話暫壓下,緩和下儀容,“多謝夫人款待。”
等人急走退下,荀緯才又說道,“昔時我結識君的時候,嫂夫人可是位才名遠揚的世家女子,而今在這樣的鄙陋的住處,是連裙裾,綾羅都不能著身了吧?”
何止綾羅和曲裾寬袖,便是平日連珠花都褪下,單隻的玉簪盤發,有時更只是普遍的墮馬髻而已。
服飾,與其論美醜,在這個時代倒不如說是身份的象徵,什麼品級什麼用度,是華夏服飾的最簡明詮釋了。
司馬懿自然不會真想隱居此處到死,對方拿了自己家裡的情況來說,也並不是沒有意動。
“那一年,你剛出了我家的門就……”荀緯點到為止,“當時我便想,像你這樣一個素知進退的人,也未免太巧了點。”
“你想說什麼?”
這才是荀緯此次的來意,“尚書令,令君大人大概是要舉薦你出仕。”
尚書令荀令君,就是荀彧,曹操頭號軍師,誰要能得他舉薦真該要心花怒放了。
荀彧曾經就舉薦過一人叫杜畿,此後這人一生的仕途便平步青雲,家族也因此繁盛了起來。〃
荀緯是潁川荀家的同族,族叔推薦了好友,自己卻只是個搭橋的,荀緯氣度再好,話語裡也有點酸了。
換別的小青年聽說了這話,都該高興得不能自已,司馬懿乍聽之下也有激動,但也是反應過來,這樣的推薦大多是因為祖父與潁川士族集團的關係了。
還沒等他想到說什麼,荀緯此次來還兼帶有給人做思想工作的任務。
“仲達兄若不出仕,令兄不在都城,則令尊親長該如何侍奉?”想了想又下了猛料,“作為一家之長,你就想往後妻子兒女一家幾口人靠著族裡資助過日子嗎?看看嫂子,為了兄您一邊安頓家裡一邊又要侍奉長輩,便是在城中走動,丈夫沒有官職,你讓嫂子這樣昔日的閨秀如何見人呢?”
要說荀緯激將得還真不錯,只是司馬懿自己也早就有這個心思了。
真想做隱士,或者如《晉書》上所言看不慣曹魏跋扈地對待漢帝,他這會兒就該淡泊了名利,帶著老婆孩子找了更遠的鄉野做介子推去。
從上次聽說“殷武”這個人名後,司馬懿就已然明白了曹氏的用心,並且成為了最早對此擁護的一批人,在政治上站對了隊。
荀緯都已經給了臺階,他也就順著下,“公高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