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不慌才是怪事。
既然處境危險,那便更要儘早地找個靠山。由政治投機失利的家族,想起復的最快途徑就是立刻再去來此政治投機。
楊修恰巧就遇上了曹植,此後就緊密地成為了陳王黨。
也不知他是因被友人們的死而激發出來的自身危機,所以奮發圖強了,或者說是命運捉弄,也可著勁讓他折騰,好到最後給他來算個總賬,楊修到了曹植的陣營裡果然做成了幾件大事。
首先便是代曹植寫策論,這種類似的治國之道的應用文,便是當時曹操所認為的教育方式,定時要讓子侄們些點思想彙報上來看看。
這一策寫得太好了,以至於曹操親自來問曹植,“不是汝倩人所寫的吧?”
事實上,曹操的這些兒子們都不過是些十幾歲的小少年們,最大的曹丕去年才過二十。
讓這些小少年們寫些治國大策確實有些為難了,哪怕從小就讓他們得到各種紙上談兵的教養。
諸子大多都是讓手下寫的,曹植當然也不承認了,“自然是自己寫的。”
而且曹植的文采也向來很好,曹操便因此大喜過望。
其次便是提議曹植多讓夫人在外走動社交。
曹植的夫人崔氏是名門之女,光論出身的話,比小縣令之女出身的嫂嫂甄氏還好,也確實是當時曹家兒媳中出身最好的一個了。
由這樣的嫻雅高貴的夫人為他在世家女眷中拉進關係,贏得親和分,也比起曹彰夫人來自小門小戶的束手束腳,比起曹丕夫人那段風流的豔聞,更讓人心生嚮往些。
一面是形象日益光鮮的四子,一面是連年來小事不斷,私德不修的次子,曹操心中的天平瞬間便傾斜了。
這一年,曹操出征沒再讓曹丕守城。
還沒等曹植可以歡撥出聲的時候,下一個訊息卻是讓人驚呆了:曹丕隨軍,一同南下。
*
大軍終於南下,隨著曹丞相的離開,許都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天下戰事即起,此刻大概除了已然獲悉結果的春華,哪怕孫權劉備本人都絕不看好這場仗。
便是曹操,大張旗鼓的帶著子侄,甚至同行中還有他最喜愛的小兒子曹衝,在北方陣營看來,此戰穩操勝算到曹丞相都可以帶著非戰鬥人員來炫耀一番了。
大軍先是很順暢地得到了荊州等地的不戰而降。
等得到了劉琮的投降後,再一路南下,行經喬玄墓的時候,停頓了下來。
拿了太牢到喬公墓前祭祀,說道,“喬公喬公,當年你說如果往後我經過了你墓前不用太牢祭祀,三步之內就要肚子痛,現在我已經祭祀你了,應該不會肚子痛了被。”
一旁的子侄及手下將官聽了他這話,近乎都要絕倒。
哪有這樣給人拜祭的?
當年賞識曹操的人真不多,連曹操要出仕,別說推薦的人了,就算給寫個評語的都沒人願意。強用了手段把相者綁來,最後還哭笑不得地得了個“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的評語。
故太尉喬玄算是對他最好的人了,當初曹操未上官場,就給了他許多照拂。算起來比司馬防這個後來推薦曹操為洛陽北部尉的更早,在曹操心目中地位也更重些。
但雖說喬公拿了全家託付給曹操,喬家卻算不是個世家,喬公往上族裡都是些微薄的人,家族根基很不穩。
當戰亂來臨,世家大族受了衝擊,只要熬到安定下來緩過一口氣,回頭來他們又可以比天子還牛。喬家卻沒有任何根基,曹操得了人家父親的託付,但那時候他自己還連年打了敗仗,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哪裡有時間照顧別家人了。
也就是到了現在這時候,才又揚眉吐氣,把之前那些憋屈時候的氣撒了出來。
祭過喬公一回也算是神清氣爽。
在這個時期又不由詩興大發,《短歌行》便就是此時的作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山不厭高,水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這一首是大家熟識的。
詩中浪漫主義的理想君國思想,顯然曹大人說得如馬基雅維利,他的政治實際操作時卻謬以千里,全然如一個後世的獨裁者。
另一首同名為《短歌行》的卻又恰巧寫到,
“周西伯昌,懷此聖德。三分天下,而有其二。 ”
曹操素來喜歡用周公自喻,大概他在寫此詩之時也絕不會想到,赤壁之戰後,“九合諸侯,一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