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就是最美好的時光裡,遇上了探親的意氣風發小少年,從此君郎心中系,只可惜嫁的卻乃傾心之人的兄長,更是大清最尊貴的九五之尊。這是樁無法拒絕的婚事,沒有理由拒絕的……
夜裡,娜木鐘輾轉難眠,雪光透過窗,一片瑩白。
現在的她就與當初待嫁的娜木鐘一樣的心情,想抗爭想爭取卻無能為力。
後半夜依舊無眠,但娜木鐘可沒再想如何成功勾搭小叔子,順便上演不倫戀,她對自己的處境倒是看得很開,得,前身明顯的就是由思春演變為了單戀,人家博果爾指不定心裡頭連她名字都記不住了……
她在想,是安安樂樂當旅遊的過完這輩子,還是一杯毒酒終結痛苦。
可是,無論哪種都仿似很痛苦,只不過前者是循序漸進日日磨心的精神之痛,而後者則是實打實的身痛。作為一名有文化有思想的現代人,她糾結了。
這一糾結,就糾結了數月。
數月中,大事頗多,譬如皇上臨幸了某個不小心衝撞了皇后的宮女啦,譬如某妃懷了龍子啦,繼而晉封啦,再譬如皇上一夜御多女啦……
層出不窮。
都像一陣兒疾風颳進了娜木鐘的耳朵裡。
好吧,最後一個經證實,乃空穴之風。
可關她什麼事呢?她聽了便聽了,沒什麼表情,但心裡卻有些難受,倒不是嫉妒吃醋。從一開始她就忒清醒,和帝王談戀愛都是沒有好結果的,再說,她早晚都得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只是她剛來時,順治還是個傲嬌中透著可愛的少年,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造就了他喜怒不定的脾性,可是,如今的少年卻不大一樣了……
其實這幾月裡,最令她在意的是博果爾大婚了,娶了名聲赫赫的董鄂妃。她替博果爾惋惜命不久矣的同時,也忒好奇,她就整不明白這順治怎的就看上了那個女子?
吃吃喝喝睡睡的人生是以前的她的終極理想,如今理想實現,她才覺得當初的理想是多麼的鼠目寸光。
娜木鐘本來想弄點斷腸草和鶴頂紅,一命嗚呼算了,可她卻突然發現,她連想要一點毒藥都要不到,蓮娟兒一聽她這話瞬間淚流滿面,跪倒在地抱著她大腿嚎,“主子,您千萬可別想不開,萬歲爺那是故意在氣您吶!您只要稍稍低聲下氣主動見上皇上一面,一切都會回到原點的,主子……”
娜木鐘:“……”她是想死,可她一新世紀女性,永遠都不會為一個男人尋花問柳而死好麼?
這就是時代的差距!
當時這事兒上午才發生,晚膳過後,三四月未曾蒙面的順治竟再度親臨鍾粹宮。聽殿外太監通報,娜木鐘都還以為自己聽岔了,當他依舊一襲藍袍跨進門檻時,有一瞬間,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福臨時的場景。
只不過,一年多了,他的變化倒挺大,娜木鐘上前福身請安,免禮後,一度無言。
當時已經春深,寂靜的傍晚,只聞得到院外偶爾的鳥鳴聲,摸約片刻,順治無言的背過身,離去。跨過門檻時頓住了身,久久未行。
娜木鐘抬眼看著他日漸俊朗的身影,嘴唇微動,終究再度蹲身道,“臣妾恭送皇上。”
就只是個小插曲。
其實,她知道,只要開口挽留……或許,他就是在等她的一句挽留罷!
可是,怎麼能開口?
如今已經時值七月,一年又過了一半,娜木鐘繞到院子裡納涼,沒死心的又繼續想了想,活著不容易死還不簡單吶,咬舌自盡、一頭栽進御花園的湖水裡、撞上壁柱……諸如此類。
只不過,怎麼下得了嘴?怎麼下得去手?
論如何正確的沒有痛苦的死去。
這破任務,她大爺的不做了成麼?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三章 皇上是炮灰麼(三)
就在娜木鐘下狠心選擇一種死法之時,宮中正在如火如荼的準備夏獵事宜。訊息傳到鍾粹宮時,娜木鐘眼前一亮,據她所知,這次的狩獵地點定在了西豐縣的壩上草原,旁的不說,但凡她跟著一道兒出了宮,想死還不簡單麼?順便死前圍觀一場聲勢浩大的草原盛事,豈不美哉?
作為順治的後宮成員之首,娜木鐘自然是要拉出去充場面的,除她之外,還有幾位妃子,其中,那位懷孕的寧愨妃也囊括在裡邊兒。
雖說那位寧愨妃已懷了四個月左右,但身為孕婦舟車勞頓似乎有點兒不妥。太后對此同樣頗有異詞,不過人現在是寵冠六宮的妃子,再加之萬歲爺都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