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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大雨,下得遠方灰濛濛的,都瞧不見景緻了。娜木鐘叫蓮娟兒再去尋兩套雨服過來,和來順兒一人一套給穿上,才撐著傘走進雨幕。

行了片刻就到了順治爺居住的院子,三人統統站在屋簷下把傘給收了,蓮娟兒伺候娜木鐘把雨服脫了,又整整她微溼的額髮,好一番折騰才算罷了!

娜木鐘深吸一口氣,端著架子規規矩矩的蓮步移了進去,來順兒給她打了簾子,她微微低頭就抬腳跨了進去。

順治大爺好整以暇的躺在床榻上看書,瞧起來愜意得很,她還來不及請安,人大爺不帶抬眼的隨口吩咐道,“嘖,來得正好,朕口渴了。”指了指小方桌,“去斟杯茶來,別太涼,喝的心窩子冷,也別太熱,灼舌。”

嘿,還真拿她當宮女兒處置了,娜木鐘白了他一眼,不大甘心的斟了杯茶水,送到榻邊兒上去。

福臨手中書冊翻了一頁,扭頭瞅了水杯一眼,抬高視線盯著娜木鐘,傲然道,“換個水杯。”

這也行?

娜木鐘懵了,就算成心指使她也別用這麼挫的藉口成不,不就一喝水的杯子?娜木鐘應了聲“是”,憋著氣重來一遍,沒辦法,人萬歲爺說換,咱就換!

再度端著過去,順治倒沒再嫌棄杯壁上的花色,把書擱在褥子上,“水溫是不是剛好?”

這……娜木鐘回頭偷瞄了眼來順兒,見他杵在後邊兒點頭,便心下有底道,“回萬歲爺,這茶水不冷也不熱,溫度剛好。”

順治哼哼一聲,順著接過去抿了一口,頃刻直接噴吐在娜木鐘衣裳上,“砰”的大力擱在特地擺在床榻邊的小桌兒上,憤憤瞪著娜木鐘,“這也叫水溫適中?分明太燙。”

終歸無論冷熱都會找茬的,娜木鐘面無表情的垂頭瞧了眼被浸溼的袍子邊兒,無所謂的盯著耍性子的順治,心裡腹誹,得,站這兒供你撒氣還不成麼?咱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沒人理他,順治一個人唱了會子獨角戲,悶著頭坐了一會子,忽而抬頭怒視娜木鐘,“你這樣兒是不服氣?那你喝口那水試試,看朕可有冤著你了?”

娜木鐘心裡直嘆氣,懶得辯駁的稱“是”,就著那水杯喝了一口,誠實道,“臣妾覺得水是涼的呢!”

順治成心幅度忒大的重新捧起書,將褥子往上提了提,不屑“嗤”一聲,陰陽怪氣回,“皇后的心是涼的,比那寒冬的冰刀子都冷了好幾分,自然喝下去是冷的咯!”邊說邊又不屑的哼唧兩聲。

呃……原來這叫她喝水是大有學問的,就圖拐彎抹角還很生動的罵她冷情?娜木鐘盯著此刻表情淡淡的順治,突然有點很想笑,這是和最初的那個順治一模一樣了,時時刻刻都以擠兌她為樂。

她突然很想在最後離開的幾天裡對他好一點。

“皇上。”她輕輕喚他一聲,“臣妾幫您唸書吧,這麼躺著看書多累脖子啊!”

受寵若驚的仰頭瞥了娜木鐘一眼,福臨身子情不自禁的細微後仰,一瞬間他恍然有些愣神,有多久她都沒有這麼鮮活的衝她笑過,擰了擰眉,他想,大抵是許久了吧,久得他都數不清日頭了,只是,她最初那些柔情可愛最後都化作利刃將他遍體鱗傷,如今卻又要故技重施麼?

他突兀的有些煩躁,隱隱看得到她彎腰用右手在他眼前晃啊晃,還喚著,“皇上,皇上……”

好似就回到了以前,自從她堆了那兩雪人大獻殷勤之後,天天一見面就自覺蹭過來,軟糯糯問,“皇上,您今兒個有沒有喜歡臣妾比昨天多一點點?”

那時的他很端著架子,覺得身為皇后整日把情情愛愛掛嘴皮子上成何體統,他挺想訓斥她一番,今後不許再這般肆無忌憚這般口無遮攔,可是每當話到嘴邊卻又沒能說出來,他覺著吧,其實聽著也挺受用的,越聽就越更受用了。

福臨慢慢垂下眼,手中的書冊猛地被抽走,散亂的思緒瞬間清晰,他皺著眉頭抬眼,面前的人一臉笑意盈盈,“還是臣妾念著吧!”

娜木鐘將書展開,清了清嗓子,對著書頁瞅了一眼,瞬間驚得下巴都抬不起來,居然是滿文吶我勒個去,完了,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她繁體漢文一字兒不差全認得,可這滿族文字她卻是一個都認不得吶!

怎麼辦?

小心翼翼抬眼瞅了床榻上的順治一眼,娜木鐘“呵呵”一聲,真是被自己的智商著急的要哭了!

“敢膽大包天的從朕手裡搶書,那你倒是念啊?”嫌棄的撣了撣袖子上的灰塵,順治轉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竟是一副就聽她唸書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