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不耐動了動脖子,“你只管猜,猜不出我就直接說答案,然後你就喝酒吧!”說得急了,董鄂烏蘭一時沒顧及稱呼,直接就你啊你的,順治皺了皺眉頭,想提醒一聲,無論身在何處也不能忘了基本規矩不是,他都容忍她整天我我我的了,難道還不夠仁慈?可抬頭一見她明亮的眼神,他微微一怔,只覺胸口暖暖的,他喜歡她這般毫無戒備的在她眼前自由自在,唇角微揚,順治順著道,“這一題猜不出,你只管說答案問問題就成。”
董鄂烏蘭一臉早就料到的模樣揚了揚下巴,“風喝了酒自然就會耍酒瘋了唄,來來來,喝酒。”
後邊兒自然與前頭沒發生什麼變化,順治終究沒能逆襲成功,一個勁兒被董鄂烏蘭一杯接一杯灌著酒,她問的問題也愈發沒下限起來,什麼最後一次尿褲子是幾歲來著?又譬如做過最失顏面的事兒是什麼?
半個時辰過去,順治基本都喝得迷迷糊糊了,這大段時間,他就楞沒逮著機會反擊來著,董鄂烏蘭瞧著他都趴在石桌上不怎麼動作了,就覺著這就算時機成熟了對吧?
把腦袋瓜子湊到他眼前,都可以清晰看到他略長的眼睫,他眸光水潤,月光燭光混合進了眼睛裡,朦朧的一片溫柔。
忽的,他竟然伸出右臂一把勾著她的脖子往下拉,她的唇重重撞上他的,董鄂烏蘭“嘶”一聲,猛地一巴掌呼在他頭上,趁他吃痛鬆手趕緊立起身子,順治倒也不惱,笑臉呵呵的傻樂,董鄂烏蘭斜眼白他,感情喝醉了就能肆無忌憚的吃人豆腐了?
她不管這麼多,理了理情緒,扯出笑臉重新帶有防備的低下頭,充滿蠱惑意味的道,“你愛我麼?你愛我,你不愛我?你選哪一個?”
順治歪躺在石桌上,他眼神炯炯的盯著她,嘴角帶笑,偏生就是不說一個字。董鄂烏蘭抓心撓肺,他越發得寸進尺的的用手又在桌上輕輕叩出聲響,大約因為真的有些醉了的緣故,輕重頻率都有些亂,董鄂烏蘭捏拳,繼續擠出笑容咬牙輕聲道,“乖,你心裡究竟怎麼想的?”
“朕……”他忽的伸出手,停在半空中,細細開始描繪她的模樣來。
董鄂烏蘭氣爆了,如果不是知道順治不曉得任務這事兒她還以為他是在耍她呢?深呼吸,她不氣餒的繼續堆出一抹笑,方要再度追問,卻見他忽的閉上眼,頓在空中的手也軟軟垂下。
得,別是醉倒了啊?
愣了半晌,欲哭無淚的上前搖了搖他的身子,一丁點兒反應都沒有,董鄂烏蘭渾身無力的癱坐在地,順帶踢了踢他的腿,還真特麼的一絲反應都無,嘆了兩聲氣,她方要站起身子,心口猛地一陣鈍痛,她半立的身子“砰”一聲直接跌倒在地,董鄂烏蘭彎腰捂住心口,疼得嘶嘶直抽氣。
疼痛之感並不陌生,但說實話,卻也是有好些日再未嘗到這般蝕骨滋味了。
而且,此次的疼痛比以往每次更甚,額頭冷汗不斷往外沁,董鄂烏蘭死死咬著唇,攀著石桌爬起來坐在石凳上。簡單的動作都令她氣喘吁吁,她想,果然是要毒發死了麼?雖說死的是這具身體而非靈魂,可這種痛苦她卻是十成十感受得到,這麼坑爹真的可以麼?
董鄂烏蘭趴在石桌另一邊,二人額頭微微相觸,她捂著心口眯眼瞧他,成與敗似乎就這幾日了!
大約一個時辰過去,那股強烈的疼痛才稍微好了一些,董鄂烏蘭無力的支起身子,天色都微微的亮了,丑時將過,順治大早還要上朝,可眼下他卻仍是睡得深沉。
董鄂烏蘭撇嘴掃了他一眼,就聽到碎碎的腳步聲漸近,原來是來順也瞅著時間將至,急急給趕了過來,可他一看到涼亭裡的場景,霎時就呆的合不攏嘴了。董鄂烏蘭隨著他的視線掃了一圈兒,得,酒罈子歪倒在桌面,偶爾還漏兩滴酒水珠子,碟子裡糕點也是碎渣子哪兒都是……
等來順掃到萬歲爺醉醺醺倒睡在石桌兒上時,真正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大臣們住的離皇城遠的指不定現在就起身準備上朝了,可咱萬歲爺這副模子可如何使得吶?董鄂烏蘭見來順哭喪著臉,乾脆道,“讓人把他送回去後扔進冷水裡,估摸這就好了!”
話一說完,就迎來來順一記譴責的白眼,董鄂烏蘭訕訕觸了觸鼻頭,聳肩道,“不然你有更好的選擇?”
自然是沒有的……
憂愁的把萬歲爺送上了馬車,來順兒跟隨萬歲爺身邊的一個宮人耳語了好一陣子,董鄂烏蘭倚在門側,心口還是有點點痛意,雖然無之前那般厲害,總還是感覺得到。
她估摸著來順應該是在交代回宮後把順治給弄醒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