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順琢磨了下,仍舊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這無跡可尋怎麼找人?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定然不可取,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轉了兩天兒,來順卻得到個小訊息,道是襄親王帶著福晉昨日連夜趕回來了。
聽著這訊息,來順樂得都快哭了,哎喲喂,他覺著萬歲爺近日臉色越來越寒厲,就隨意的端坐在書房,可他就覺得周遭空氣都化作了冰鉤子,鋪天蓋地似的迎面砸來,他都嚇得膝蓋骨軟塌塌的了好麼?
待早朝完畢,來順兒連忙給萬歲爺回稟了這事兒,果不其然,萬歲爺換了身衣裳,立馬就下令出宮,而且還忒嫌棄馬車速度太慢,跨了匹駿馬就直奔王府方向而去,嚇得後頭護衛連連也趕緊的巴巴跟上去。
而襄親王王府裡,博果爾確實連夜馬不停蹄的帶著董鄂烏蘭歸來,此刻,他滿面滄桑的在廂房裡走來走去,眸子時不時往床榻上瞅一眼,水琤候在一側,垂低了頭,默然無語,半晌才猶豫著開口道,“王爺,您一路定然疲倦不堪,這兒有奴婢守著,要不您……”
還未說完,就被他抬手打斷,博果爾擰著眉,似乎連一個多餘的字也不想說,只十分不耐道,“安靜。”語氣中更有一股不加掩飾的斥責味兒。
水琤紅了眼眶,緊緊咬著雙唇不再言語。
單御醫端坐在床榻側替董鄂氏把脈,漸漸地,他雙眉越蹙越緊,良久才逐步鬆開。將董鄂氏把脈的右手置入錦被裡,單御醫就聽襄親王神色急促的大步而來,語氣緊張道,“單御醫,福晉究竟是怎樣一回事兒?”
行了禮,單御醫才回道,“不瞞襄親王,下官所診治結論與您之前所請的一眾太醫一般無二,從脈象看來,福晉身體的確全屬正常,無一絲異樣。”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五章 三封信(三)
博果爾聽聞單御醫一番話後,臉色瞬息陰雲密佈,他當初私自強帶董鄂烏蘭離去時,她人醒來後雖十分抗拒,並一直對他冷言以對,但好在身子尚無大礙。但數日後,偶爾一次爭吵中,她竟突的口吐鮮血,然後整個人臉色煞白,直接昏厥過去。
他們當時正是南下,博果爾自是被嚇得慌了神,連連行駛至附近的鎮上請了位當地大夫,但不知鄉野之人醫術淺薄還是怎的,竟無法查探出董鄂烏蘭的身子狀況,只道她脈象全屬正常,並無其它病症。
博果爾憂心得日日無法入眠,再待一日,董鄂烏蘭一直沒能醒轉過來,此時的他再顧忌不得其它,立馬調轉方向,日夜兼程的趕回了京城。
而來順兒便是在襄親王二人一回來便得了信兒,立馬轉了個向給順治稟告了。
外頭來人通報皇上駕到時,博果爾正在與單御醫談論董鄂烏蘭的情況,宮裡的御醫自然個個醫術都是極其精湛的,更何況單御醫祖祖輩輩便是做的這行,自然更是信得過。可博果爾著實始料不及,他以為鄉野大夫醫術薄淺無法辨明董鄂烏蘭的病症,可居然單御醫也是這麼個說法,那表明什麼?
憂心得瞅著床榻上瘦了一圈的董鄂烏蘭,博果爾只覺得心瞅瞅的痛,他不顧一切帶她走,卻不是想害她。如今她這幅樣子說是沒生病怎麼可能呢?可他無法質疑御醫的判斷,關鍵他已經接連請了好幾位,結果都如出一轍,這可如何是好?
博果爾痛心得很,又聽到前頭稟告萬歲爺來了,神思更是一陣恍惚。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種特別不好的預感,可那預感是什麼他又說不上來。
奴僕恭敬將順治迎到前廳,上座,斟了茶。少頃,博果爾就急急趕至,單膝下跪行禮。
來順立在福臨後側,撩了眼皮子瞅了襄親王一眼,這人才出去不到十日,身子怎就足足瘦了半圈兒,那臉色更是慘白得可以,嘖嘖嘖!
順治免了禮,端著茶杯默了半晌,才緩緩將之擱置在旁邊的紅木桌面上,清聲道,“朕想見見襄親王福晉。”
博果爾一怔,兀的抬起頭盯著上頭的順治,壓根忘了禮節。
可別說,這話一說出來,連來順都吃了愣兒,雖著他總有感覺萬歲爺急急來王府約莫與那位福晉是脫不了干係的,但實打實聽咱萬歲爺把這話給吐出來,那感受可是大大的不同。
順治沒有迴避博果爾的目光,正大光明的看著他,反倒看得博果爾微微避開視線,拱拳道,“回皇上,她染了重疾,人還未清醒,恐怕是無法見駕。”
因著本就是事實,儘管博果爾不喜董鄂烏蘭再與順治生出牽扯,可欺君卻是大罪,他必須如實稟告。
“可算嚴重?”順治凜神皺眉,話語裡聽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