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樁美事。
老皇帝雖然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但是象徵性的還是要問問後來的夙瀧音。
“愛卿,我欲指婚於你,你可願意?”
雖是詢問,但是這是當著林漪的面說的,夙瀧音要是當真不識趣駁了老皇帝的面子,只怕於他的身份也是不好的。
夙瀧音無波無瀾的眼波掃過了林漪。林漪面色平靜地與他對視,不在意地挑挑眉。
“微臣自是願意的,多謝皇上恩典。”
如此,老皇帝大筆一揮,速速招了欽天監來敲定日子,時間定在兩個月後。未免夜長夢多,皇帝差人佈置得好似自己嫁女兒,漠北那邊也請了人快馬通知,只等著把林漪的父母帶回京城。
而林漪因為成了附屬地的領頭人,被封了個不大不小的郡主之位。
無論如何,這誠意已經擺在那裡,林漪笑眯眯地接了聖旨,便跟著夙瀧音出殿。
夙瀧音吃了個不大不小的悶虧,腦子裡都盤算好了要怎麼整治林漪。
等到了宮門外,兩人就要分道揚鑣,夙瀧音做做樣子下馬車陪她等人來接。雖然都成了未婚夫妻,但是夙瀧音顯見著是不想與林漪多話的。
誰成想,林漪倒是自己擠了上來,腆著一張臉,語帶天真,“未來的夫君,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了。”
“呵,你倒是會趕鴨子上架。”夙瀧音不陰不陽地諷她。
林漪尤不自知,她揹著手,踢了踢落地的裙襬,坦然的不成樣子,“哪裡哪裡,就我觀讀史書,便得了總結,但凡成大事者都是臉厚心黑,剛剛我那是厚著臉皮去求的婚,等我進了你府邸,就能讓你看看我是怎麼個黑心肝。夫君,到時候還望你指點一二,畢竟老謀深算我可比不過你!”
夙瀧音氣了個仰倒,決定不和這個瘋女人掰扯。
他一斂袍角跨上了馬車,殺氣騰騰之下也不知道心裡是怎麼個腹誹著呢。
林漪沒來得及跟上,只能眼睜睜看他漸行漸遠,便以手攏在嘴邊,高聲道,“夫君,你可別那麼害羞啊,我們漠北人最講究快意恩仇,你總那麼扭捏也不是個事兒咧!”
“……”
人來人往的上京主街人聲鼎沸,聽她這樣高聲呼和,都忍不住把目光逡巡在美人與馬車之間。
夙府的馬車可是好多人都認識的,多看兩眼之後,那股狂熱勁兒幾乎都快把馬車給洞穿了。
馬車裡,夙瀧音斟茶微抿,神色默然。
“主子,需不需要我去殺了她?”不知何時多出來的蒙面黑衣人恭敬地抱拳,眼神肅殺又冰冷。
“不必,我倒也想知道她賣的是什麼關子。”
馬車緩緩行駛,車廂內良久無話,夙瀧音微微挑開了簾子一角,遙遙望去還能看見那片紅衣。
嘖,倒是真有些猜不透呢。
時值五月初六,正是個宜嫁娶的好日子。
林漪穿著鳳冠霞帔坐在轎上,手裡攢著一隻蘋果,紅彤彤得鮮豔欲滴。
不自在地用手指刮擦著蘋果皮,林漪無奈地覺得有些餓了,肚子咕嚕嚕地直響,好尷尬啊。
好不容易到了夙府門口,轎子穩穩落地。
預想中的歡聲鼓舞沒有到來,周圍靜悄悄的,要不是手裡的紅綢動了動,她都要以為是自己在唱獨角戲了。
等到禮成,她從蓋頭下面只能看見夙瀧音蹁躚的袍角,腳後跟一下又一下從袍子下面露出來,步子不疾不徐。
跨過門檻,夙瀧音掀開了她的蓋頭,入目不是新房,而是祠堂。
林漪無語地看著龕上供著的牌位,意味不明地掃了眼夙瀧音。
“敬一杯茶吧。”有丫鬟不知不覺到了門口,一盞清茶嫋嫋升煙。
他親自在盅裡斟了茶水,眼中滿是晦澀,林漪接過微燙的茶盅,鄭重地跪倒在牌位前。
牌位上寫著陸嫣的名字,香爐裡還供著香。
林漪恍然看了好一會兒,默然嘆息,將茶水潑在地上,爾後放了杯子,磕了三個響頭,“還請姐姐多多關照了,今天開始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她悠然的娓娓而道,丫鬟垂著眸子,莫名覺得有些發冷。
“好了,走吧。”
兩人相顧無言,本身喜氣洋洋的婚禮到了此時味道都變了。
林漪還能保持個好心情,夙瀧音神色卻越發沉重起來。等回了新房,也沒有絲毫新婚的感覺,夙瀧音隨手丟了張玉牌給她,“府裡任何事情憑著這個玉牌都能解決,我不會管你想要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