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章
太子妃去行宮的事情,師庭逸和韓越霖已有耳聞。
這事情當然是反常的,京城裡誰不知道,太子與太子妃現在是各過各的日子。太子的用意倒是也容易猜,在這種時候,他一定疑心對他下毒手的是太子妃,自然要將人弄到跟前探出個虛實。再者,長福的平白消失,太子不疑心燕王府是不可能的,而太子妃與炤寧的交情匪淺,為著將長福抓回去滅口,可能將太子妃作為與長福交換的人質。
應對此事倒也不難。太子妃不是吃素的,景林也會照應著,出不了什麼事。
因此他們不需為太子妃費思量,但是都清楚,炤寧一定會為此事心生疑慮。
她才是最難應付的。
正這樣想著,炤寧來到了外院,款步進門。
韓越霖與師庭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不確定——不確定能否將她糊弄過去。
炤寧開門見山,說了太子妃的事,末了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著此事蹊蹺,來問你們是否知曉原因。”
師庭逸揉了揉眉心,“我們也是一頭霧水,方才正在猜測。”
“哦。”炤寧笑微微地瞥了他一眼,“那麼,太子妃此去有無兇險,你們總該清楚吧?”
師庭逸溫聲道:“太子妃與太子勢同水火,此事又出得蹊蹺——太子妃去行宮,自然不可掉以輕心。”又建議她,“你不妨將此事告知景林,讓他留意些,再有,也該提醒太子妃,切莫大意。”
“哦。”炤寧淡淡地應了一聲,卻轉到書案前,“借筆墨紙硯一用,我要向父皇請旨——母后身子不妥,太子妃一人侍疾怕是應付不來,我也該儘快趕過去。”
師庭逸嘴角一抽,“你去做什麼?不準。”
韓越霖則笑了笑。
炤寧將拿起的毛筆丟回筆筒,“不借啊?那算了,我回房了。”
韓越霖出聲阻攔,“根本就不關你的事,你去做什麼?況且夏日炎炎,你哪裡受得起奔波之苦。”
炤寧神色無辜地看著他,“連你們都一頭霧水的事情,必定非同小可,我過去一探虛實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兒麼?再說了,我幾時那麼嬌氣了?你喝多了吧?”
韓越霖又氣又笑,“這件事我會盡快查實原委,過兩日給你個說法,如何?”
“也好,你們看著辦吧。”炤寧神色變得冷漠,轉身走向門外,“我等著。”
“這是要去哪裡?”師庭逸問道。
炤寧腳步頓住,沒回頭,“去找太子妃說話。”
“你別急,行宮眼線的書信黃昏時就到,興許會提及此事。”
炤寧連語氣都變得冷漠:“知道了。”
兩個人當然都看得出,她有點兒氣不順,因為察覺到他們有事瞞著她——原本是兩個於她最親最親的人,現在合起夥來把她矇在鼓裡,她不生氣才反常。
炤寧徑自去找太子妃。
太子妃正在安排別遠裡的大事小情,見到炤寧,笑道:“我正要派人去請你呢,等我明日啟程,這兒的一些事情需要你照應著。”
“這好說。”炤寧壓下了之前的不快,如常和顏悅色地道,“其實我是覺著事情有點兒不對勁,這才過來找你。”
“我也是一頭霧水,問了太監幾句,他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太子妃對此倒是不大在意,“沒事,等我過去就知道了。”
聖命不可違,太子妃也不是遇事怯懦的人,誰讓她編排個藉口迴避都不可能。炤寧自然是知道這些的,便只是叮囑:“你可要謹慎些。”
“放心吧。”太子妃握了握炤寧的手,“心兒、莫晨給我尋了幾名各有所長的女孩子,並且很踏實可靠,她們足夠保我無恙。”頓了頓,又道,“去行宮不比別的事,他們兩個不能與我同行,願意留在這裡消夏,平日你多照應些,衣食起居別委屈了他們才是。”
“我曉得。”炤寧笑著打趣,“瞧瞧你,分明已忘記他們也是我的友人。”
太子妃也笑了,“怎麼會忘記,不然也不會煩到你頭上。”又說起林氏,“我娘不大放心我,要留在這兒等我回來再回觀音庵。”
“嗯,令堂這邊我也不會疏忽的,莫晨和心兒也不是善茬,定會幫你看好這個家。”
“正因此,我才沒什麼好擔心的。”太子妃笑容燦爛,“到了行宮,我會時時與你通訊。”
“這是最重要的。”炤寧笑道,“萬一遇到棘手的事情,你就去找景大人或是我弟弟。”
太子妃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