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在意的人其實是奉擎,可皇后的話並沒有錯啊。
奉擎知道,她一直都在為司徒頑辦事,也知道,她在皇帝面前掩飾的很好。
加上她的父親實則是靠攏了奉擎,這三股勢力,便成了三把枷鎖,牢牢的鎖在她身上。
可即便如此,這些年她在宮中也過得極好。周旋的遊刃有餘。
想來,奉擎眼底,她便是那種皇后口中被嫌棄的女子。怪不得,無論她做多少事情,都不及皇貴妃一臉從容來的要緊。
“奉擎,你的心呢?非要這麼狠麼?我做的這一切,焉知不是你們逼的。我又何曾想讓自己這麼累,這麼難,日日在刀尖上舔血?為了你,你知麼?”
依蘭伴著皇后緩緩的走在宮道上,其餘的宮人遠遠的跟著。“娘娘可問出了什麼?”
“問出了。”沈音苒低聲的說出了那個去處:“你叫人小心去探,倘若櫻妃真的在,回來告訴本宮。本宮要親自過去了斷這件事情。”
“奴婢明白。”依蘭心裡有些事情放不下:“娘娘何以要留下樺嬪的性命。這女人,就像是一隻披著人皮的鬼。即便是再親近,都不能不防著她冷不丁的咬人一口。娘娘您又何必犯險呢!不如趁早了解了她好。”
沈音苒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本宮雖然已經無心後宮的爭鬥,也知道與皇上的情分早就到此為止。可本宮還是得給自己留一條退路,或者說,是留一塊葬身之地。”
依蘭這就不明白了:“娘娘別說不吉利的話。奴婢瞧著,皇上心裡還是很敬重娘娘的,又怎麼可能會不在意過往的情分。”
“皇上並非是敬重本宮。而是皇上知道本宮手裡還有東西。這東西,用得好,就能助皇上一臂之力,用的不好,也能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皇上對本宮模稜兩可,怪責、冷落卻沒有咄咄相逼。這便是凡事留下一條退路的好處了。否則本宮塗毒皇嗣,戕害妃嬪,早就死了一萬次了。沈家都倒了,皇上還有什麼理由慣著本宮呢!”
聽了這話,依蘭多少有些心寒。“可是娘娘,奴婢始終覺得皇上不是薄情寡信之人。”
“利益驅使,親骨肉都能反目。何況本宮於皇上,不過是萬千女子之一罷了。唯一幸運,便是自幼相識,否則,你當皇上會擇本宮為後?”沈音苒輕輕的彈掉衣襬上的塵:“本宮是否還能在皇上身邊,不是取決於情分,更不是憑藉過往種種,而是……要看本宮到如今是否還有這樣的本事。皇上舍不得皇貴妃受苦,就必然要自己承受這份苦楚。所以,本宮是幫忙,還是落井下石,才是至關重要的。”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依蘭也不好再勸。“娘娘自然是有這份本事的。奴婢從來都信。”
“一路走來到如今,本宮身邊也就只有你還陪著了。”沈音苒慨嘆一聲:“你放心,來日若本宮真的不行了……會提前送你出宮為你打算的。”
“娘娘,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也沒想過離開娘娘。”
“離開本宮才是好事,你只看遙光和無雙便曉得了。”沈音苒溫和的衝她一笑:“依蘭,不管本宮心死如何,待你們幾人,都是有情分在。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
送了皇后回宮,依蘭便即可吩咐人去那個地方打探。心想皇后待自己這樣好,她是決不能辦事不盡心的。
卷五:聯手覆雨、肅清宮闈 第六百二十九章:找到
房中光著青灰色的帷帳,遮住了穿過窗欞的強光。
沈涼悅端著才熬好的白粥,走到床邊,輕輕的喚了一聲:“靖宇。”
馮靖宇皺著眉頭睜開眼睛,一臉的不高興。“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難道你忘記了麼?咱們出來的時候,小皇子可還病著呢!你到底是他的親孃。難道你都不在乎他的死活麼?”
提到奉翊,沈涼悅心裡特別的不舒服。“我對不住他。”以投土劃。
“你光說對不住他有用麼?”馮靖宇皺眉:“他身子弱,又有隱疾,你就不怕他會撐不住麼?”
“有那麼一段時間,我不停的告訴自己,只要有了奉翊,我在宮裡的日子就會母憑子貴,順風順水。可是實際上如何?難道你看不到麼?我想要給他最好的,我想讓他過得衣食無憂,快快樂樂,可是到頭來我根本就什麼都給不了也給不起。”
她有些沮喪的放下了手裡的粥碗,靜靜的看著馮靖宇的臉:“我還這麼年輕,我不想把這一生都這麼耗在宮裡。他是皇上的兒子,皇上不會不管他。可是我算什麼?皇上的心裡根本就沒有我,憑什麼我就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