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這麼大的婁子。良嬪越想,心裡就越害怕。萬一皇上要殺人滅口,那她的下場一定和被割了舌頭的媛嬪一模一樣。
看著她臉色微微不好,嚴一凌有些奇怪。“你這是怎麼了?”
“你不是不知道媛嬪是怎麼死的麼?那好,我就告訴你。”良嬪端起了宮裡老人兒的架子。“皇貴妃那時候你還沒入宮呢。媛嬪是繼我之後,皇上的新寵。當時除了皇后娘娘和媛嬪,皇上基本上不去後宮其餘妃嬪的住處。於是,流言四起,所有不好聽的話都傳到媛嬪的耳朵裡。卻被添油加醋,扭曲了部分事實。”
“什麼意思?”嚴一凌也來了興致,聽故事又不犯法,就當是緩解心裡的焦慮好了。
“有人說,前朝一個不要臉的寵妃,揹著她的夫君和別人有私,還在出宮靜修期間生了個野種。媛嬪知道後,就津津樂道的講給宮裡的人聽。偏偏那麼湊巧,這個留言裡,有好幾個地方和孔太后與先帝都特別的切合。宮裡有心思的人,自然是聽過就算了,不會多說什麼。那些沒心沒肺的,就隨聲附和兩句,過去了也就忘了。可是媛嬪講的不亦樂乎,逢人就說。”
稍微停頓,良嬪抿唇笑道:“終於,有些看不過眼的人,就偷偷找了個切合的時機,把皇上引了過去。又叫旁人故意勾搭媛嬪提起這件事。於是,這個多口多舌的媛嬪就算是撞到刀尖兒上了,盛寵的時候被皇上以鼓惑人心,口舌犯戒的罪名,割了舌頭扔進了她宮裡的井裡。足足兩個月才吩咐奴才把屍首撈出來,拖到亂葬崗餵了狗。”
竟然還有這樣的一段往事。
嚴一凌從來沒聽人提起過這件事。許是大家都怕犯忌諱。
然而關於孔太后與皇上的不睦,她也從未聽過。關於皇帝的事情,他自己不說,旁人當然不會來她一個寵妃面前嚼舌頭。
所以,良嬪的行為就更顯得古怪了。“到底,你是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我也不知道。”良嬪饒是嘆了口氣。“皇貴妃,你知道我有多恨你麼?”
嚴一凌想起先前的種種,用力的點了下頭:“當然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容我活著?”良嬪疑惑的問:“你就不想斬草除根,永絕後患麼?”
“不是沒想過,但是……你算不上什麼後患吧?”嚴一凌瞟了她一眼:“既然你今天告訴我了這麼多宮廷隱秘,我也就對你講一句實話。會咬人的狗不叫。你越是咋咋呼呼的,就越是缺少心機。要是宮裡的人都和你一樣,什麼都表現在臉上、嘴上,我反而安心的多。”
“呵呵。”良嬪皺起了眉頭。“皇貴妃,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
“你說。”嚴一凌看她很是嚴肅的樣子,不免也跟著警惕起來。
想了想怎麼開口,良嬪終於還是說道:“有好幾次,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睡了很長的一覺,夢裡看見自己張牙舞爪的和你爭執,像條瘋狗一樣的撲向你亂搖亂吠。但我自己的心,根本就不是這麼想的。我控制不了自己。”
這是什麼意思?
嚴一凌一臉的疑惑?良嬪該不是知道鬥不過自己,才找了這麼個理由吧?
“也許你不信我說的話,但我沒有騙你。每一次我有這樣的感覺,都是在事情發生之後的第三第四天。我起床之後,還以為自己是在夢裡和你爭執。但每每身邊的奴婢都苦口婆心的勸我,不要再和你起衝突,我才知道,這原來都是真的,不是夢。”
良嬪縮了縮身子:“一度,我懷疑自己病了,偷偷找太醫瞧過。可每每得出的結論,只是我憂心太多事,疲憊過度。他們都說我很正常,沒有瘋癲失常。勸我多休息……”
未免皇貴妃不信,良嬪還道:“我甚至還把自己心裡的矛盾,和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用筆下了下來。我不懂為什麼自己會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這感覺太可怕了。”
嚴一凌看著她,心想這位良嬪該不是受刺激過度,人格分裂了吧?
這病可不好治。“你還是別想那麼多了。”
“不是的。”良嬪忽然有點緊張,她甚至沒有猶豫的握住了皇貴妃的手。“我總覺得,這是我身邊有小人作祟。可能她用迷藥迷香之類的東西,弄得我頭暈腦脹,七葷八素,然後我就乖乖聽她的話,照她吩咐去做事。”
這話提醒了嚴一凌,從來跟良嬪走的最近的,就是那位最可疑的。“你懷疑誰?”
良嬪想了想,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皇貴妃,你不是問我今天特意來做什麼麼?我告訴你,是有人為我挑了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