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綠意聞言,臉上卻沒了笑意,探究地看了馬嘯嘯半晌,落下一句:“他素不愛吃些甜的,什麼杏花餅,桂花糕,都嫌膩歪得很。”便抬腳走了。
留下馬嘯嘯一臉匪夷所思。
素喜站在原地想了一陣,偏過頭問道:“莫非綠意認識你的心上人?”
馬嘯嘯聞言一顫,趕忙搖了搖頭。
心裡卻哀嚎道,綠意姑娘,我不是要送給你家小王爺啊。
悻悻地揉了一會兒麵糰,馬嘯嘯想索性讓綠意誤會去罷,她若要跟綠意解釋,怕是一整個晚上都說不清,當下便決意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又揉了一會兒麵糰,馬嘯嘯忽然抬頭問素喜道:“怎麼最近幾日都沒見到王爺?”今晨蘇闖來府的時候,也不見他出來相迎。
素喜也抬起頭來,“每年入冬時節,王爺都要出外巡獵,這才去了三日了,還有半月才回來哩。”
馬嘯嘯放下心來,開始盤算起周寧麒那間落了鎖的書房。
如今全府上下就只有太君一人有那書房鑰匙。
是夜,輪到馬嘯嘯值夜,她躺在外間,待到聽到裡間傳來太君均勻的呼吸聲,才輕手輕腳地下了床,伏低身子走到內間。
孰料,轉過屏風的時候,馬嘯嘯只顧看床上太君的動靜,小腳趾生生撞在了屏風一角。
一陣錐心般的驚痛傳來,她伸手扶住小腳趾,硬是咬住了嘴唇,沒吭半聲。
馬嘯嘯停在原地,穩了半晌,才往床側的衣搭子探去。馬嘯嘯今夜服侍太君更衣時,見她只著裡衣躺在床上,自然藏不了鑰匙。枕側周圍,在鋪床前她都細細檢查過,也未發現。
馬嘯嘯蹲在一人來高的梨花木衣搭子下,一面屏息看太君動靜,一面伸長手在衣裙上摸索。
在腰間繫帶裡,摸到一塊長型硬質物件,拿出來一看,果然是一把銅製鑰匙。
馬嘯嘯心裡一喜,再顧不得許多,貓著身子回到外間,匆匆穿了衣服往外奔去。
開啟房門,才發現外面竟下著鵝毛大雪,一天一地皆是瑩瑩雪白。
馬嘯嘯穿著革靴,提起裙角,於雪夜裡發足狂奔。
她片刻不停,似乎每離書房近一步,便離狗尾巴草又近一步。漫天飛雪,馬嘯嘯腳步輕快,雪花擦面,卻渾然不覺,她滿心滿意的念想,如今終要實現了麼。這一刻,馬嘯嘯心中只餘簇簇狗尾巴草迎風搖曳之姿。
待跑到書房門前,馬嘯嘯大喘口氣,急不可待地用鑰匙去開門。
鎖口一轉,叮一聲響,便是開了。她喜不自禁,推門而入。
先前不敢貿然而入,馬嘯嘯一是念著周寧麒尚在府中,他既深夜餵馬,又何妨夜深宿於此,馬嘯嘯心裡自然是一百萬個不想和他罩面,二是不由她輪班值夜,苦於沒有下手借鑰匙之機。
此刻,馬嘯嘯站在書房裡,目之所及,唯有一方石桌,桌上僅有竹冊兩卷。
“坑爹呢不是。”她怒罵道。
馬嘯嘯抬頭再望一眼,四壁仍舊空空,果只有一方石桌。她嘆了一口氣,回身掩上房門,才走到石桌旁細細檢視。桌上兩冊竹卷,一冊是李斯所作《倉頡》,另一冊是韓非子所作《孤憤》。馬嘯嘯隨手展開來看,裡面卻未有蹊蹺,好些她不認識的古字,便放下不看。
馬嘯嘯又繞著桌子緩緩走了一圈,忽然一念而至,伸腳在桌下使勁一踏,卻聽咚一聲空響。
她心裡大喜,忙蹲下身去敲擊地面,連連數聲空響。她見地面青磚錯落有致,唯有一塊比旁的都略短几寸,便用手去扣,只聽“噠”一聲脆響,青磚竟被生生掀了起來。
馬嘯嘯霎時幾乎要喜極而泣,把青磚放在一旁,不料磚下暗格中卻空無一物,只餘點點白色粉末,她用手指攆上一點,放到眼前細看,觸手彷彿皮屑,如同從前在家磨腳石磨下的死皮。
馬嘯嘯“呃”了一聲,甩了甩手指,又蹭了蹭石桌。不甘心地起身,圍著書房四面逐一敲打,卻再未見任何蹊蹺。
馬嘯嘯仰天長嘆一聲,再一次希望變失望,她悲哀地發現,自己竟然都不再覺得奇怪了。
她心裡有一個小小的念頭,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狗尾巴草,從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而那鎮天玉背後的形制本就是一個相似的誤會罷了。如同人人歌頌雲上青龍,青龍卻也是不存在的,心念至此,她不禁嘆道此一生怕是再也穿越不回去了。
馬嘯嘯去時之路走得再不像來時激昂,她只緩緩地往回走,頭一直低低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