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真的良緣,再贈給她也不遲。”
抬眼卻見李彥一張臉似笑非笑,緩緩說道:“那我倒是謝你一片好心成全之意。”
馬嘯嘯聽罷,連忙討好道:“我應該的,應該的。”說罷便又伸手把玉朝李彥身前遞了遞。
李彥眼前見得那隻手往前伸來,卻只覺心下恍若一記鐵錘猛然落下,再不看她一眼,猛然抓過她手中鎮天玉,抬手使勁全身力氣扔了出去。
馬嘯嘯尚未反映過來,只聽身後“砰”一聲巨響,轉身便見鎮天玉擊打在院中一方粦石之上,摔成兩截。
她驚得張大了嘴,轉頭看著李彥半晌,嘴裡卻只說得出個“你……”字,心中卻是驚疑不定,這人難道瘋了不成?
李彥卻是面無表情地瞬也不瞬地看著她,馬嘯嘯正欲說話,卻見他忽然抬手攜了她的辮子,攥在手心。馬嘯嘯只覺頭皮微微一痛便只能僵立原處,一動也不敢動。
李彥看著一絲一縷青絲糾纏留戀在他指尖,只一揚手便輕巧落了下去,就像這些年他步步為營,到頭來卻徒勞無用,終於啞聲問道:“你當真就一點也不喜歡我。”
一聽此言,馬嘯嘯頓時彷彿全身被緊緊箍住一般,動彈不得,抬眼見他一雙眼直直望進她的眼,暗黑色瞳孔如一抹微雲驟雨,到頭來她一個字都不敢說。
人只能愣愣地看著他。
李彥長身而立,滿地落英繽紛,他忽然朝前一步,腳踏過地上殘花,略微俯身。
他的臉孔近在咫尺,溫熱的氣息鋪面而來,帶著記憶裡那一棵桃花樹的味道。
馬嘯嘯霎那之間卻似如遭雷擊,猛然轉身,拔腿就跑。
匆匆奔回小院,馬嘯嘯以此生罕有的速度收拾好包袱背囊,牽過斬鬼,翻身上馬,連人帶馬如一股旋風般地奔出了鎮天府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
☆、奪馬的狗尾巴草
此刻正值午後,麻將莊裡人聲鼎沸,徐壽作為掌櫃,自然是迎來送往,忙得天旋地轉。剛把臨江朱府家來的四位少夫人送上二樓雅閣,便見馬嘯嘯揹著包袱從西側樓梯走了下來,人徑直往櫃檯後走了去。
徐壽連忙招來幾個小廝到一樓堂前迎客,自己抽身出來,快步走向櫃檯,開口問道:“馬姑娘,這可是打算要走?”
馬嘯嘯一面將前日算好的按例抽成的銀子裝進腰包,一面“嗯”了一聲。
徐壽笑道:“這才住了三日,怎生地這般匆忙,可是有什麼要緊事?”說著,徐壽不由得回想起三日前馬嘯嘯突然來到麻將莊的時候,模樣甚為慌張,說要留宿在此。
聽此一問,馬嘯嘯拴好錢袋,答道:“也沒什麼要緊事,我就四處去轉轉。”
徐壽問道:“可想好要到哪裡去轉轉了麼?”頓了頓,又問:“那馬姑娘打算幾時回來?”
馬嘯嘯想了想,回答道:“去鄴城,還沒想好什麼時候回來。”心中想著,當然,也有可能不回來了。
徐壽聞言,卻是一驚道:“鄴城?馬姑娘何故要去鄴城?鄴城此去山高水遠,又地處荒涼,你一個女兒家上路更是多有不便。”
馬嘯嘯卻是擺了擺手道:“沒關係,大不了我往後再穿回男裝便是。”
說著,人便從櫃檯後走了出去,向徐壽說道:“這裡就交給你了,上次我讓你給我做的憑證,方便我在所有麻將莊提取按例提成,可做了麼?”
徐壽立馬點頭道:“自然是按你的吩咐做了的。”說著,便伸手從櫃檯後面拿出一個鑲嵌金邊的小玉牌,遞給馬嘯嘯。
馬嘯嘯接過,自是歡天喜地,跟徐壽道了別,騎上斬鬼,一路往西行去。
走走停停,十日以後,馬嘯嘯終於行到了一處荒涼人際罕至之地,先前一直行走的官道竟在此處戛然而止,遍地荒草叢生,隱隱可見些許幾排車轍印記。
馬嘯嘯方向感尚好,便一路繼續往西而行,孰料,越往西走,斬鬼腳下荒草越盛,行了半日,面前已是一片密林,林中皆是參天大樹,棵棵直抵天際,樹冠繁茂,將陽光盡數遮擋,馬嘯嘯人在馬上,僅靠葉縫間投出的束束微光指路。往前一望,整片樹林似乎被光束切割,明暗有致,光霧中塵屑飛舞。
馬嘯嘯向來膽大,儘管四周忽明忽暗,也不覺恐怖。她騎在馬上,卻忽聽身後傳來細碎響聲。她回頭一望,只見一隻灰兔子從一棵大樹後面蹦躂而出。馬嘯嘯轉回臉,沒有在意。
待到月朗星稀,馬嘯嘯總算是穿出了那片林地,眼前是一處小村落,稀稀落落地立著幾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