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與黑雕保持一段距離,一面趁機用短刀攻它下腹。黑雕猛地撲騰翅膀,馬嘯嘯只覺眼前風起,夾雜著漫天的惡臭鳥屎味鋪面而來。她趕忙閉氣扭頭,呸呸兩聲,人也緊跟著後退了兩步。
卻聽耳旁忽地一聲淒厲雕叫,馬嘯嘯轉頭一看,只見李彥長槍打下了第一隻黑雕半翅玄羽,那黑雕撲騰兩下翅膀便掙扎著往高空而去,而第二隻黑雕見同伴已走,竟也不再來攻,緊隨而去,飛入雲際。
馬嘯嘯尚在驚訝,卻聽李彥說道:“白頭黑雕一生只得一個伴侶,方才兩隻一雄一雌,一方受損,另一方必不戀戰,只管追隨而去。”
馬嘯嘯聽罷,卻在心中不由得推測道,方才攻她那隻必是雌鳥,身形矮小,力道不足,才會使出臨陣拉屎的這種露骨而討嫌的伎倆。
孰料,李彥這邊話音剛落,東面牆頭卻聽得一聲大喝,只見一名虯鬚大漢自前頭跳了下來,正是當日院中的拓拔槐。
馬嘯嘯思索片刻,開口問道:“你們一個叫拓拔槐,一個叫拓拔檀,可是親兄弟?”
那虯鬚拓拔槐一聽,便大笑道:“我倒與姑娘甚有緣分,屢次不期而遇,你說得不錯,我與他正是兄弟。”
卻聽馬嘯嘯狐疑道:“我看你們二人倒是長得一點兒也不像,這個‘拓拔檀’在鎮天府多年,想來你也並不多見,豈知他真是你兄弟,說不定,是個騙子糊弄你罷了。”
李彥聽得暗暗一笑,心中卻想她竟然意欲挑撥離間。
誰知那拓拔槐聽罷卻也不惱,伸手三兩下扯下面上鬍鬚,露出光潔的一張面目,冷峻眉眼竟與那拓拔檀有七分相似,只聽他一笑問道:“姑娘你說我倆倒是像是不像?”
馬嘯嘯不答,卻在心中腹誹道,這一個個的都愛喬裝打扮,把人當猴耍。
四人對立院中,忽然院外黑影一閃,一掌徑直朝拓拔檀背心而去,身影之快猝不及防,拓拔檀背後被人猛一拍打,人便往前趔趄兩步,回身定睛一看,驚訝道:“竟然是你。”
拓拔槐一步上前,拔刀相向,肖陸卻不再攻,足尖點地,三步躍到李彥身側。
馬嘯嘯看見肖陸,心中一喜,尋思道這肖陸武功甚是厲害,今日看來是勝券在握了。
拓拔檀站穩身形,卻似無甚大礙,只對李彥徐徐說道:“我倒是小看你了。”說罷,目光在肖陸身上一個來回,又問道:“肖都統何故要與他一氣。”從前他假扮周寧麒之時,乃是細細盤查過肖陸,知他與周寧衍無甚瓜葛,又武藝超群,才會重用於他,今日一看,原是自己錯了。
肖陸卻答:“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與你無關。”
拓拔槐聽罷冷哼一聲,“想來前日在宅院便也是你打我一掌。此際便來還你。”話音未落,卻猛然抬掌朝肖陸撲將而來,拓拔檀見狀眸光一閃,卻也隨之提劍朝李彥而去。
一時之間,馬嘯嘯人猶立在站圈中央,左右走輾不得,只得僵立原處,唯聞耳旁刀劍聲聲不絕,她轉念一想想,刀劍無眼,還是速速退出去才好。
正欲往後退步,手腕卻被右側伸出來的一隻手猛地拖將住,隨即一股大力將她猛一拉扯,霎時之間,只覺脖頸上一涼,馬嘯嘯低頭一瞄,眼睜睜看見脖子上端端架了一把長劍,銀光閃閃。
周遭動作驟停,馬嘯嘯只聽拓拔檀的聲音響在腦後道:“小王爺,今日你我四人勢均力敵,若要纏鬥,必是不休,想來你有心殺我,我也不欲留你性命,可我如今已生去意,今日便到此為止,來日方長,必會相見。如今我劍下這條性命全看你決斷。你若棄槍不戰,我便把她還給你,你若執迷不悟,必會後悔。”
馬嘯嘯聽罷,忙叫道:“這位拓拔大哥,你前些日子還從平陽手裡救過我的,想來你我無怨無仇,實在沒必要這樣啊。”
卻聽拓拔檀笑道:“我當日去看馬,救你不過順便為之,念你馴服斬鬼有功,如今你是生是死,我倒不在乎,左不過與小王爺鬥上個三天三夜,又有何妨。”
馬嘯嘯一聽,心裡更慌,連忙目光急切地看向李彥,心想,小王爺,你可千萬不能在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李彥聽罷,緊抿嘴唇,卻是不語,如今局勢,他與肖陸二人,實有三分勝算。
身旁肖陸倒是氣定神閒,誰也不看,一雙眼只盯著院中那一棵薄紅桃樹。
片刻之後,馬嘯嘯只見李彥右拳握緊了又松,紅纓長槍倏然落地,槍頭紅纓恍若一團焰火下墜,“叮”一聲響。
拓拔檀大笑兩聲,猛然使力,按住馬嘯嘯背心,將她朝前一推。馬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