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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嚇得馬嘯嘯茶碗險些拿不穩,素喜即刻起身,回頭見到周寧麒立在花廳外,忙拉了馬嘯嘯福了福身,“王爺。”

周寧麒一雙眼直直盯著馬嘯嘯,似乎想要一探究竟,而馬嘯嘯只覺得那雙眼銳如禿鷹,與周圍寡淡面目格格不入,彷彿要把她渾身看出洞來。

“王爺說笑了,民女二者不過略懂皮毛,方才說茶也不過是與素喜姐姐打趣兩句,信口開河而已。”馬嘯嘯恨不得把頭低到塵土裡去。

“你這略懂皮毛倒是笑本王端不及你那皮毛,你略略懂便騎得斬鬼,如你所言,本王豈不是目不識丁了?”周寧麒語氣不善。

馬嘯嘯心下一懍,這明顯是來找茬啊,“民女惶恐。”連忙伏下身去。

她伏低身子,脖子未抬,僵在原處,眼看地上一雙錦靴走到面前,卻遲遲聽不見叫她起身。

周寧麒面上難看,嚇得素喜趕緊也伏下身去。

兩人竟這麼僵伏著,約有一炷香的時間。

太君被人扶著從內室轉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麼一幕,驚訝道:“怎地這兩個不知輕重的丫鬟開罪了王爺。”

周寧麒見太君出來,面上再不見了怒意,只說道:“無妨,只是寧麒方才神遊太虛,忘了叫起。”看了一眼馬嘯嘯和素喜,吩咐道:“起吧。”兀自走上前去,從丫鬟手中攙了太君入座。

太君看馬嘯嘯和素喜已經抬頭乖覺地站到門側,轉過眼笑道:“這幾日倒沒見你過來,許是公務忙罷。”

周寧麒面上恭敬,回道:“確是府裡有些繁雜事務,但竟忘了來看望太君,卻是孫兒疏忽了,還望太君責罰。”

太君揚了揚手,笑道:“罰你作甚,難道咱鎮天府偏安一隅,也是那動輒得咎的地界麼,我倒是希望府上一直一團和氣,勞什子興什麼罰不罰的。”

周寧麒點頭稱是。

馬嘯嘯聽在耳裡,卻覺出些弦外之音,這王爺方才說忘了叫起自是一派胡言,這太君心中敞亮才來這麼一句含沙射影。不禁嘆道,不愧是幾十年如一日宮鬥裡出來的,說話不見刀子必要時卻能噗噗戳心肝,好樣的。又悄悄地扭了扭痠痛的脖子。

太君喝了一口茶,問道:“這幾日,江南織造局該送新緞子來了罷?”

“論日子,該就是這麼幾日不差。”周寧麒頓了頓,又道,“太君可有什麼吩咐?”

太君搖了搖頭,只問:“蘇家這次派誰過來?”

“聽說是蘇家嫡子蘇闖。”

太君沉吟片刻,又問:“聽說蘇家大丫頭還是沒有半點兒訊息?”

周寧麒點了點頭,答道:“都近兩年了,仍舊沒半分音訊,蘇老夫人漸漸心涼了,也不再多過問了。”

太君嘆了一口氣,語含不捨道:“原是個好姑娘。”

馬嘯嘯一聽竟是些不認識的人名,倒也沒了心思再勞神去聽,一雙眼直往門外瞧。

冬日清冷,隱隱可見遠處那一棵參天的皂莢樹曾經翠綠的葉子已經全落了,只留著光禿禿的樹幹孤零零地伸展在青天白日下。

馬嘯嘯驀地想起昨夜太君囑託她安排要與李彥見上一面,便在心中思量想著過幾日晚些時候還是得再跑一趟麻將莊,看看徐壽的鴿子究竟是管用不管用。

可令她始料未及的是,這竟然還未及三日便不用她再白白跑這一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勾踐的狗尾巴草

這一天,破例是個豔陽天,無風也無雪,馬嘯嘯端了茶盞出了花廳倒水,不覺抬頭看了一眼明晃晃的白太陽,微眯了眯眼。她的眼皮自晨起便開始亂跳,左眼跳罷右眼跳,思來想去也不知究竟是喜是憂。

剛過午時,被素喜捉著手從偏屋裡跑出來往鎮天府前廳趕的時候,一時間她都還來不及套上斗篷,不過好在素喜腳步快,堪堪接連跑了好幾個院子,她額下都不禁出了一層薄薄細汗,倒是一點兒沒凍著。

急急趕到太君身後站定,馬嘯嘯適才喘勻了氣,開始四下打量起來。

在此之前,馬嘯嘯從沒來過這鎮天府大殿,只見面前白玉地面朦朧倒影出浮生掠影,筆直通向六扇大開的木門,每一扇皆足有五人來高。殿中一座,金碧輝煌,高立於數級臺階之上,座塌背後精雕細琢一隻金龍。

馬嘯嘯心中只餘驚歎,這福王原是日日坐著皇帝夢啊。

轉回過眼神打量前面站著的太君,見她一臉憂色望著殿外,馬嘯嘯心裡忐忑。

再看一眼遙遙站在府中眾人最前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