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1部分

真若表象一般沉溺財美?

許是猜到了馬嘯嘯心事,李彥嘆了一句:“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且說,古來陰陽相對,盈缺相替。右相已是賢明清廉,剛直不阿,左相卻又待如何。”將馬嘯嘯震在原處。

隔了半晌,才喏喏開口問道:“那然後呢?”

李彥一撩衣襬,坐在椅上,道:“墨子昂用計周旋,那日之後,十數個‘周寧衍’分路齊下江南,自此真假‘周寧衍’死生不復知。”

聽得墨子昂三個字,馬嘯嘯心中一跳,面上卻是不顯,只問道:“那府上這位也是方才才知道你竟還活著?”

李彥點頭道:“恰是午時三刻。”

馬嘯嘯陡升敬意,孰可與勾踐比肩啊。

定了定神,又開口問道:“那後山馬場又是怎麼一回事?”

李彥無奈答道:“不過為天子捉刀罷了。”

倒是與她想得不差,馬嘯嘯還欲開口,卻忽見李彥示意她噤聲。

她側耳傾聽,門外卻無聲響,過了片刻才聽得腳步聲沙沙,若竹葉輕打地面。

心道,李彥這小子什麼時候耳力竟這般好了,難不成也是會功夫的,可以前卻從未覺得啊,好生奇怪。

只聽李彥拉成了聲音道:“煩勞姑娘替我取來青衣一件。”

馬嘯嘯聽罷,依言開啟偏廳中的沉木箱翻找。一開箱,便見整齊擺放著幾件常服,顏色由玄色到青色,許是官階分明。馬嘯嘯忙取了一件與李彥身上顏色相仿的青衣,回過頭卻見他已經由椅上站起,伸展雙臂,立在原處,不緊不慢地看她。

還要小爺替你換不成,馬嘯嘯雖未說話,臉上卻是難看,可李彥臉上倒是笑意盈盈。

念及隔牆有耳,馬嘯嘯極不情願地伸手去取他腰間綬帶,只見青白紅三色交錯,一端雙結下垂著碧玉。她解了老半天,無奈都沒解開,只聽頭頂傳來一聲嘆息,一隻手已打落了她的手,很快解下了綬帶。

馬嘯嘯才終於伸手去脫他的長服,抬眼卻看他似笑非笑默默望著自己,馬嘯嘯大感不自在,只見他一雙瞳仁漆黑,隱隱倒影著她一張無措的臉。

馬嘯嘯霎時低了頭,飛快地脫下半溼的衣物,替他換上新衣。

惹來一聲低笑,她只好假裝沒有聽到。

其後兩人方回了筵席。

席間自又是一通虛情假意,可馬嘯嘯倒覺出座上太君是真真寬了心。

太陽斜照,李彥才帶了眾人離了府。

馬嘯嘯前腳剛到小棚餵馬,素喜後腳便來尋她,說太君有話吩咐。馬嘯嘯歉意地看了一眼斬鬼,而斬鬼也心領神會地轉過身子拿屁股對著她,她方才幽幽轉身離開。

一進門,便見太君坐在內室裡一把梨花椅上,周圍無人,馬嘯嘯微福了福身。

“過來罷。”太君招手道。

馬嘯嘯快步走了過去,人已盈盈立在面前。

太君臂落兩側扶手,沉吟片刻,問道:“今日,衍……”頓了一刻,方改口道,“李卿,可同你說了什麼要緊話麼?”

馬嘯嘯心知太君見到孫兒雖喜,可心裡仍如明鏡敞亮,午膳上那“倒茶”一出若非太君竭力配合只怕自己今日與李彥單獨見面希望渺茫,當下便不敢撒謊,只答道:“李卿說,他是承了左相提攜,又替天子捉刀才來的鎮天府。”

太君面無絲毫驚訝,點了點頭,知她所言非虛,又問:“那你可同李卿說了什麼要緊話麼?”

馬嘯嘯細想了想,答道:“民女當時只顧問那來龍去脈,多餘的話倒是一句也未顧上說。”

太君滿意地點了點頭,暗暗想道,衍兒雖是鎮天府親孫,可如今已成九卿李彥。皇帝有心摒除鎮天府這塊心病,衍兒如今只怕已是身不由已,她心知樹大招風,盛久必衰的道理,倒也沒有動那保住鎮天府無上榮華的心思,且說福王已去,她一心只求安穩終老也罷。

卻思及周寧麒,皺眉問道:“那王爺後來可找過你?”她能看出那倒茶一處乃是做戲,王爺豈可不知。

馬嘯嘯一聽此言,便想起周寧麒彼時面若冷霜,心裡一顫,答道:“尚未。”

“可知,如若王爺問起,將如何作答?”

馬嘯嘯心虛地搖了搖頭。

只聽太君緩緩說道:“你乃一介貧女,自小長在鄉里,從未嘗半分榮華,後雖落拓皇城,但終歸南下進了鎮天府,既不知府中舊事亦不知皇城高貴,李卿今日欲探你府中口實,但你忠心護府,未曾吐露半句。”又直直看著馬嘯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