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她都會老老實實聽著;等到他牢騷發夠了,說不定就不跟她計較那麼多了。
她極堅定地這麼想著,將站姿調整成個更加利於久站的姿勢,然後抱著八年抗戰的心理等著鬱師尊的金口玉言。
等待的時間並不漫長——事實上相當短,她才剛剛擺好最新的軍姿,他就說話了:“站在這裡做什麼?”
誒?他問她站在這裡做什麼?
玉沉煙傻了。
“若是沒有什麼要問的話,就回去看書。”他很平靜地說。
呆掉的她下意識地順著他的話往自己座位走。等椅子堅硬的觸感無比真實地傳進她的大腦,她才回過神來。
這就了了?從此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師父和徒弟在世外桃源懸圃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這勝利何止猝不及防,簡直是以類光速的速度“轟”的一下砸到她臉上!
早知道唱歌這麼管用,她早幹什麼去了,肯定把情歌大全狠狠專研一遍,務必要做到唱遍天下無敵手,此歌唱後更無歌的境界!
怪不得唱歌是穿越必備曲目之一,的確好用!值得推薦!
玉沉煙決定從明天起好好學樂器,目標是爭取將箜篌彈出吉他的效果,情歌唱出國歌的節操!
……
鬱舒寒有點迷惑。
這迷惑已干擾了他兩天之久——從前天到今天。而且很不幸地到現在都還在耳邊喋喋不休,讓一貫心境澄明的他非常不習慣。
造成這樣嚴重的後果,玉沉煙同學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因為一切開始於她前天的話。
明明是很誠摯的道歉,卻讓他沒來由的覺得反感;明明是很認真的表達她對他這個師父的尊重,卻教他莫名的不快。
反反覆覆想著她最後的道歉,想著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讓他這樣的失常。
找不到。她的話裡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呵,難不成出錯的是他?
瀲灩的墨眸裡流轉著奇異的笑意,鬱舒寒望向那邊伏案呼呼大睡的少女。
也難怪,看起來她已經好些天沒好睡了,那天在路上見到她的時候,她的氣色就差得很,這兩天又一直忙著練箜篌,他昨夜裡還想著這鬼丫頭又半夜不睡鼓搗什麼呢。
話說回來,她是怎麼想出那麼亂糟糟的山歌的,還用他給她的箜篌來彈,簡直是暴殄天物……就算她不來這麼一手,他也準備撤去結界了,畢竟他已經看到了她的誠意。這下倒好,那首亂七八糟的卻貫著真力的曲子很賣力的打破了本來就不強的結界,然後她很高興地登堂入室。
不過,對於她這次如此努力地想要道歉的心思,倒是教他很滿意……鬱大師尊心情愉悅地想著。
唉,玉沉煙知道一定哭死了,其實只要一個小小的火咒就能解決的結界,被她習慣性無限放大到覺得自己此生都不可能打破了,於是試都沒試就繳械投降,乖乖等師父大人氣消了再放她進去。要不是她擔心琴聲被結界擋著進不去而往琴中貫注真力,結果陰錯陽差解開了結界,她就只好哭著回去再盤算“挽回師心”計劃四、五、六……直到難得不爽一回鬱師尊想起他的小徒弟還在外頭被結界攔著……
………
天色已經很晚了。
“師父,弟子先告退了。”玉沉煙試圖招呼得若無其事一些,就像過去兩年裡任意一個下午時的告別。但顯然不太成功,聲音裡的心虛連空氣裡的塵埃都聽得出。
唉,剛寫完態度保證書就又在課堂上睡得跟死豬一樣,真是叫她都無法原諒自己啊……
“嗯。”
出乎意料的,他卻像從沒發現她的怠懶似的應了一聲——一如過去七百多個下午裡所做的那樣。
玉沉煙心上突地一跳。
她輕手輕腳地往門口走去,就要邁過那道檻時卻不由自主往後瞥了一眼。
他靜靜地坐在那裡,手中一卷古籍,沉沉暮色裡顯得那樣悠寂。黑夜似的長髮慵懶地散了一身。
“怎麼?”發覺她頓在那裡,他抬頭問了一句。
“沒,沒什麼!師父明天見!”彷彿做了什麼壞事卻被人當場逮到的一般,她慌慌張張地邁出門去。
“等等,”他喊住了她,“你過來。”
呃……不要告訴她他改變主意決定要給她上思想政治課啊……嗚嗚,她真的不是故意在上課時間睡覺的……
磨磨蹭蹭地挪過去,她很小聲地問:“什麼事,師父?”
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