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深意的看了舒穆祿氏一眼。這點上不得不說佟圖賴外粗內細,他知道在額娘面前過分關心福晉,額娘定會不高興。
而額娘不高興,就會折騰福晉,一個孝字頂著,在這點上福晉總是處於下風的。
說完他轉身上馬,帶著隨從親衛前往城外的大營。
“都散了吧。”覺羅氏看兒子還是最重視自己,覺得人生圓滿了。
佟圖賴走後,婉瑜察覺到了額孃的悶悶不樂,每日儘可能的纏著她。舒穆祿氏也是個通透的,看小女兒這麼貼心,心中一暖,擔憂少了些。
很快到了過年的時候,前線傳來訊息,佟圖賴取白官兒屯臺。打了勝仗府中自然喜氣洋洋,這個年過得很順遂。
大年初三,舒穆祿氏帶著三個孩子回孃家。
婉瑜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她還是有那克出的。這也怪不得婉瑜,她畢竟是個小孩子,每日睡覺佔了很長的時間。再加上府中眾人稱呼額娘時,不是“主子”、就是“福晉”,她完全無從得知額孃的姓氏。
“額娘,我們要去那克出家麼。”一大清早娘四個就出發了,佟國維和佟國綱自然是騎馬,舒穆祿氏抱著婉瑜上了馬車。
婉瑜聰明的沒問郭羅瑪法和郭羅瑪姆,畢竟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額娘這麼大的歲數,兩老大抵是不在世了。
“是啊,瑜兒想見那克出麼。”舒穆祿氏端著碗熱奶/子,一勺一勺的餵給女兒,喂完後用手帕輕輕擦了擦她的嘴角。
“想,那克出家都有誰啊。”婉瑜趁機多瞭解點訊息。
“有你那克出、額克出,還有幾個跟你哥哥差不多大的孩子,她們是你的小侄子和小侄女。”
婉瑜瞪大了眼睛,一年半的嬰兒生活,讓她的思維完全退回到了小孩子水平。不過她倒不是因為有同齡人而驚訝,而是想著那克出究竟有多大了,連孫子都這麼大了。
答案很快揭曉了,滿族親貴的院子都是連在一起的,所以兩府之間也就隔了幾條街。馬車走了一會,停在一處宅子邊。
婉瑜被團嬤嬤抱下來,看到宅子上用滿文寫著“舒穆祿府”四個大字。看這宅子大門的高度和寬度,就知道宅子主人的地位要遠高於佟府。
這時候位高權重的舒穆祿氏只有那麼一家,婉瑜前世作為佟家的嫡出小姐,對於祖宗的歷史自然知道的很清楚。於是宅子的主人呼之欲出:那就是前超等公揚古利。
婉瑜實在沒想到額娘出身這麼顯赫,舒穆祿是女真最顯貴的姓氏之一,來源於遼國的姓氏蕭。八百年前的遼國流傳著一句話:“賤他姓,貴耶律、蕭二姓”,由此可見蕭姓的地位。雖然時光荏苒、世事變遷,但蕭演變出的其它姓氏一直在奴隸制的女真人中佔據著頂尖貴族的地位。
而揚古利所在的這一支,正式舒穆祿氏中最顯貴的。
揚古利三年前出征朝鮮時身亡,他的兒子塔瞻繼承了超等公的爵位。
舒穆祿氏正是揚古利最小的妹妹,她還有一個哥哥叫譚泰,如今也一齊住在超等公府。
滿族姑奶奶地位高,譚泰的福晉一早就伺候在大門口。看到舒穆祿氏來到,趕快親自下來迎接。
“這就是妹妹家的小格格吧,長的真標緻。”
婉瑜看著眼前的女人,這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貴婦,五官長的很大,不過湊在一起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她對這個額克出的第一印象很好,於是衝她笑了笑。
阿穆魯氏嫁過來時,舒穆祿氏還是個奶娃娃。對於這個比她小了十五六歲的小姑子,她向來當女兒來看待。因此舒穆祿氏的女兒婉瑜,她也是拿來當外孫女看的。
都說隔輩親,這話倒是不假,看到朝她笑的婉瑜,舒穆祿氏立馬脫下了手上的一隻鐲子。
“額克出初次見你,也沒準備什麼好東西,這鐲子拿去玩。”
婉瑜前世見過不少寶貝,一眼就認出了,這鐲子是純正的金絲紅翡。舒穆祿氏也知道,這鐲子是嫂子的陪嫁,連忙推辭。
“丫頭拿著,這是給孩子的,你這做額孃的別攔著。”
阿穆魯氏二話沒說,把鐲子塞到了婉瑜衣服上的兜裡,揮揮手毫不在意。
又誇了佟國綱和佟國維幾句後,幾人進了府。
由於超等公府的主人不是譚泰,塔瞻是小輩,不值得舒穆祿氏這個姑姑親自去請安。所以一行人直接往西走,來到了譚泰的西院。
正廳中大馬金刀的坐著一位男子,一身黑色的旗府,瘦長的臉上長的一雙鷹目,一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