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在晚風中微晃,一雙桃花眼又恢復了神秘莫測的複雜顏色,只需一眼彷彿就能看穿你心底的想法一般。
似乎是注意到墨語的視線,卿歌睫毛半垂,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墨語,走至榻邊。
“小墨語。”低低黯啞的嗓音,卻如情人纏綿般的私語,帶著別樣的韻音,彷彿能觸及到人心底柔軟的地方。
心中似有波瀾洶湧,表面上神色不變的看他,墨語低嗯了一聲。
卿歌抬手輕理她散落在肩上柔順的青絲,舉止間像是一位丈夫為自己的妻子婠發一般,極盡溫柔。
墨語勉力一笑,展現一個半是苦澀半是無奈的笑,“那小瓷瓶被你丟了吧。”
聽到墨語的聲音,卿歌手指倏地一滯,片刻,又復了方才的動作,斂了神色,不緊不慢的道:“若是療傷,去藥房拿最好的藥便是。”
墨語杏眸輕闔,長長的睫毛在晚風中微微顫動,靜了片刻,方道:“你是在害怕那瓶藥是其他什麼藥麼?譬如假死什麼的。”
卿歌眸中閃過一絲異光,手指間動作也越發的輕柔,將青絲撥動到墨語的耳畔,微微傾身湊至他指尖的一縷青絲,緩緩道:“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就好,其他的都我來負責便是。”
墨語心思百轉,張唇正欲再說些什麼,卻又倏地發覺這個問題近乎有些幼稚,不欲再爭辯什麼,微微低下眼去默然不語。
墨語這般神情落入卿歌眼底,墨色的眼眸中似乎寫上了失望,最終還是轉身離開留下一個略帶落寞的背影。
33、吃閉門羹
山上的天氣總是一直較為涼爽,偶有嬌小的黃鶯從枝頭葉影間掠過;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時;嗓子裡傳出婉轉悅耳的歌聲喚醒了尚在沉睡中的人們。
可惜墨語已經完全感受不到這種清晨的喜悅情緒,因為她已經在院門外為了所謂的請安奉茶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了。
墨語輕嘆一口氣;想起方才她原本還在暖和的被窩裡做夢的時候……
“主子;趕緊起來!”凝霜天還沒亮就急匆匆的從門外衝了進來,嬌嫩的桃紅海棠花湘綢長裙;整個人看起來也是格外的水靈。
墨語迷迷糊糊的還在床上躺著,半夢半醒間聽到凝霜的聲音;睡眼惺忪的瞧了一眼剛推開門扉一臉心急火燎的凝霜;這才揉了揉眼睛;朱唇輕啟;緩緩道出幾個字:“我再睡會。”話音剛落;身體一晃,又栽了下去。
凝霜一下急了,將裹著墨語的被子直接掀起,對著還沒睡醒的墨語就是一頓噼裡啪啦的說教:“今天是大婚第一天,要去見長輩!不留個好印象怎麼行!主子,趕緊起來了。”
墨語還想繼續裝死,結果被凝霜毫不客氣的一把拽了起來,丟到鸞鏡前就開始幫她洗漱上妝,用眉筆輕輕勾勒出臉部的輪廓線條,淡掃娥眉,素雅而不失端莊的梅花妝,青絲挽起梳成蝴蝶髮髻,髮際斜插蓮花藍田金步搖,錦繡繁花雲錦製成的海藍色水袖寬身上衣,袖口上繡著金絲織就的牡丹圖案,裙襬處纏枝的海棠花樣,緋色的花瓣碧綠的枝蔓,以烏金暗線細細的勾邊,朱唇淡點,尤其那一雙杏眸清亮,眼波流轉間便能攝人心魂。
“果然還是我家主子好看。”凝霜仔細端詳著墨語畫好的妝容,欣喜的讚歎道。
無奈之下,墨語就這樣被凝霜推搡著給趕出了門。
“我家老夫人身體抱恙,暫時不能接見夫人。”一個身穿湖藍色蜀繡長裙的丫鬟施施然走了出來,對著在大清早在外吹了一個時辰冷風凍得有些打哆嗦墨語行了一禮,表情淡漠神情疏離到看不出一絲情緒。
但能穿這樣上好布料的衣裳定然也是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了,這位老夫人藉著請安的機會把自己幹晾在這這麼長的時間,恐怕也只是想給一個下馬威說明自己並不招這位老婦人待見。
“那有勞姑娘通傳一句,就說少主夫人來給老夫人請安了。”墨語低垂著眼簾,表面上波瀾不驚,但是話語裡微微加重的幾個字卻吐字極為清晰。
那丫鬟面上閃過一絲詫異,不動聲色的回道:“那奴婢再替夫人詢問罷。院門口風大,夫人切莫著了涼。”
“有勞姑娘了。”墨語聲音如清泉般悅耳,帶著一絲微微受涼的黯啞。
半響過後,那丫鬟才從屋內出來,目光投向墨語,似乎仍舊面有難色。
墨語見這姑娘對著自己投來一個略微憐憫的眼神,不用問也大概知道這老夫人是特別不待見自己,便也不好再繼續勉強,輕聲對這姑娘道了謝便欲往自己院子回去。
倒是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