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的肌膚此刻已是慘不忍睹,如絹如緞的長髮參差不起,泛著一股子難聞的焦味,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聲表明面前的東西還是一個活物。
月西樓輕輕嘆了口氣,還是失敗了。
鳳凰血覺醒前,鳳吟族的人會在鎖骨下有一個藍綠色的鳳尾記,當浴。火覺醒後,那藍綠色的鳳尾記便會被鮮紅色的血漩渦代替,到七七四十九天排毒結束後,血漩渦消失,看起來便通常人無異。但是若覺醒失敗,鳳尾記消失,卻不會出現血漩渦,沒有鳳尾記的人也再無覺醒的可能。
不過大多數情況,覺醒失敗都是直接死去,沒想到玉璃珞竟然硬是扛了下來,還能留下一口氣。
“宮主,如何處置。”
月西樓嘴角勾起一絲涼薄冷笑,拂袖而去:“毀屍滅跡。”
只是剛轉過身,嘴角那絲笑便霎時僵在臉上。
就在他們身後,一身豔紅勝火,容色賽霜的玉清婷瞪著一雙難以置信地大眼看著他。
腳下似有千斤重,再也邁不動。
玉清婷與他對視良久,抬腳快步走來,與他錯身而過,直奔到玉璃珞身邊跪下,顫抖著聲線輕聲喚:“美人……美人……舅舅……舅舅……”
月西樓轉過身,看著趴在地上的玉清婷,肩膀在細細地顫抖,豆大的淚珠像斷線的珠子一般滾落,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響,那雙瑩白細嫩的手哆嗦著輕輕撫過男子身上的燒傷,已是泣不成聲,卻依舊啞著嗓子倔強地不停呼喚著那個人。
月西樓垂眸,輕聲道:“清兒。”
玉清婷身子猛的一抖,呼吸凝滯一瞬,卻沒有應聲,只是以瘦弱之軀輕輕抱起地上的人,像是怕弄疼了他,動作極是輕柔小心,然後木然地從身邊走過。
在路過月西樓身邊時,月西樓扯住了玉清婷的袖子。
玉清婷腳下一停,看也未看他一眼,只冰冷了聲音道:“放手。”
月西樓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麼,但看著那總是笑靨如糖的一張臉此刻木然僵硬的神情,手中一鬆,那絲滑的料子便如風吹雲散,在眼底淡遠了去。
第 97 章
在冥巫山已經住了三日,虧了燁青師哥,美人舅舅的命總算是保了下來,這三日三夜,爹爹一刻不停地陪在美人舅舅身邊,她都不曾去看過一眼,就連美人舅舅是生是死也都是燁青師哥來告知她的。
沒有誰攔著她不準去看,只是每次走到門口,卻連敲門的勇氣都沒有。
月西樓涼薄,月西樓無情,月西樓殘忍,月西樓狠絕,這她都是知道的,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對自己的舅舅出手。
若不是因為這五年來她因寒症時常發作,美人為了以防萬一在她發作時不知,便在她體內中了連心蠱的子蠱,又在自己體內中了母蠱,這樣無論任何時候,只要寒症一發作,美人便可立即感知,然後趕到她身邊救她。三日前的那夜,心裡那種不安感便是來自體內的連心蠱,只是因為美人從來沒遇到過危險,她並沒想到是這一回事,直到睡夢中心口傳來的陣陣疼痛讓她猛然驚醒,順著心中所感來到地宮時,被眼前的一切震驚到全身麻木,驚恐抓住了每一根神經。
她無法想象,若她晚來一步,會發生什麼。
毀屍滅跡,那四個字從西樓嘴裡吐出來的一刻,身體從髮梢寒到腳趾。
為什麼?她想嘶聲衝他吼,卻終究啞著嗓子喊不出來。
“小蜻蜓。”
玉清婷轉頭,看到燁青從門外進來,嘴角硬是扯出了一絲笑,低喚一聲:“師哥。”
燁青看著玉清婷那生硬的表情,好看的眉卻反倒擰了起來。
從三天前玉清婷抱著奄奄一息的玉璃珞來到冥巫山那天開始,便再沒笑過,每日裡坐在窗邊,視線落在窗外卻始終沒有焦點,沒人通知她吃飯她便不知吃飯,沒人通知安寢她便可以一直坐到天明,她不哭也不鬧,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卻讓看到她的人都有股衝動,想要過去搖著她的肩膀,讓她大聲哭出來,喊出來。
燁青知道,玉清婷難過並不只是為了師父受傷,更重要的是因為——傷了師父的人是她最愛的男人,月西樓。
燁青一直很欣賞月西樓,完美,強大,有擔當,難得的是這樣的男人還能如此專情,所以對於月西樓和小蜻蜓的事一直都是樂見其成的,可是如今,他卻恨不得把月西樓千刀萬剮,剮完了還要鞭屍,把他挫骨揚灰。
小蜻蜓那麼喜歡他,他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
心裡又恨又怒,但在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