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筠直起身子,朝那邊望去。
朱昭逸微皺著眉,沉吟道:“只怕是戰火燒到那邊了,蘇州無錫這帶由耿精忠佔據,南邊的嘉興等地,可是塊肥肉,吳三桂是絕不過放過的。”
“唉!”李琦筠一聽,心頭驟緊,湧動的柔情頓時被戰火災禍衝散了。長嘆道:“看來。你還是明天一早送我回蘇州府吧。”
“不行,吳三桂正在找耿精忠要人,你回去。不是送上門去?”
“啊!也是。可是,我若不回去。只怕耿精忠他,到時候會反悔,延誤投降的時機,恐怕這場戰事就要不知要拖到何時才結束了。…Wap.16K.Cn”
“恩?你是說耿精忠他會投降?你怎知清廷會贏這場仗?”朱昭逸有些詫異,他只道她是為了蘇州百姓而自願當人質。卻不知道她還有更大的宏願,就是早一天結束戰亂。
李琦筠想都沒想,脫口道:“我自然知道,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來自三百年後地世界,那時候歷史已定,三藩之亂,是清王朝的一段著名歷史。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啊?”朱昭逸更是詫異了,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額頭,看她是不是發燒說胡話。
李琦筠白了他一眼。打掉他地手,繼續道:“你不信就算了,那我問你。滿清入住中原,是不是勢如破竹。他靠的是什麼?是戰鬥力。是實力。如今才過了多少年?八旗兵雖然有些養尊處優,可還是精兵強將。實力尤在。南方戰事上,吳三桂雖然會一時得力,那是因為朝廷在南方駐兵少,且都是綠營漢兵,沒打過什麼仗地,自然有些不堪一擊。時局一長,戰事拉開,朝廷兵力集結,那吳三桂怎麼可能贏?再說那吳三桂也不得人心啊,他還想當皇帝,哼,孰不知,他稱帝那天,就離他的死期不遠了。”
朱昭逸怔怔的聽她說著,心中不由暗暗承認她的觀點,不錯,他正是看出了吳三桂稱帝的野心,憤然離開雲南,雖然頗費了一番周折,總算是沒成了他手中利用地棋子。如今這場戰爭,雙方都是他痛恨的人,他壓根沒想過誰贏誰輸的問題,只是看到老百姓遭受戰禍,心中總是不忍。不由嘆了嘆氣,:“這場戰事,最苦的就是老百姓了!”
“是啊!所以戰爭必須早日結束,要結束,就得分出勝負輸贏。不是我偏袒朝廷,而是那吳三桂沒有能力當皇帝,也沒那個命。”
朱昭逸聽著後一句話,不由心頭一震,“沒有能力當皇帝,也沒那個命。”這話雖然平實,卻道出了重點,時勢,命也!天道,難為!只聽身邊的人還在說著:“不是我吹噓,康熙雖然年輕,可是卻是好皇帝,對老百姓永不加賦,對滿漢官員一視同仁,他喜歡漢學,願意接受新知識,新思想,他有著積極開拓的精神,又富有仁愛寬容,將來,他的政績會用歷史去證明,在他統治下,人們的生活穩定,衣食富足,經濟發展迅速,這一時期被史學家稱為康熙盛世。”
李琦筠說著,眼睛裡幾乎放出光來,這樣優秀的人,正是她曾深愛地人啊!就算是段沒有結果的愛情,她也會為有過這樣的愛人,感到自豪和驕傲。
“他,”看到她眼睛裡異樣地神采,朱昭逸忍不住有些嫉妒,“真有你說的那麼好?”稜弟也曾跟他說過康熙這人還算有所為地事情,只是,這些讚美之詞從她口中說出來,不知怎得,心裡就是有些不是滋味。
李琦筠面上一紅,別過頭去,悶著喝酒,不接他地話。
朱昭逸笑笑,故作瀟灑的轉移了話題,問道:“那,你跟我說說三百年後地事情吧!那是個怎樣的世界?”
說起這個,李琦筠心中大喜,太久沒跟人聊過那些現代話題了,頓時來了精神。飛機、火車、電動遊戲、電視、電影、電腦、網路。一時滔滔不絕,越講越精神,聽者也是張口結舌,隨即聽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東方天色已經發白了。
李琦筠一陣哈氣連天,倒在朱昭逸的懷裡沉沉睡去。
朱昭逸輕輕環抱起她溫軟的身子,掠下樓頂,走回房間。剛將她放到床上一會兒,屋門就被叩響了。
“朱公子!”聲音有些微顫,是秀姐。朱昭逸起身開門。只見她一手拎著一個壺,一大一小。“秀姐早啊!”
“哦!早早,是這樣。這是洗臉的熱水,這壺是新沏的茶水。公子請用吧。”秀姐猛然見他開了門,心忍不住砰砰直跳。
朱昭逸笑笑,接過兩個壺,“多謝,有勞您費心了。”
“怎麼會?”秀姐眼睛朝裡面看了看,沒見李琦筠,問道:“令妹還在休息啊?”
“是,昨天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