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哭什麼。”若菊緊張的心情難以言喻,“我剛出嫁,你為什麼要哭。”在他看來,這是勇氣的時刻,她跨出去才意味著成功。
周氏到底是個村姑婦人,此時卻也覺得委屈了女兒。這麼多年來,對她也不怎麼好,連像樣的衣服都沒有買過,如今一身打扮都是三叔家做的,她看見了才覺得自己多寒酸。
“娘,不哭,不哭。”周氏忍不住一邊抹淚一邊梳頭。
“哎呀!你看你,這頭髮要梳好了,才可以嫁出去不愁的。”田氏看不慣周氏激動的情緒,手腳紊亂,實在是不適合梳頭。
“我來吧。”田氏笑盈盈的拿過梳子,嘴裡唸唸有詞: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田氏親自給若菊披上了紅蓋頭,往她的手上塞了一個蘋果,保佑她平安吉祥的意思。
若玉不能出門,飯菜都是姐姐若姊送過來的,倒也一點不引人注意。
男客和女眷是分開來的,若姊得了空就在房間裡陪著若玉,哪兒也不去。
外面的熱鬧不屬於她們的,若楓從昨天開始就腳不沾地的跟著爹爹一起忙活了。雖然駕輕就熟,可若楓還是忙活的打個照面都不行。
熱炕頭上,若玉吃了早飯,看著面前的姐姐,眉眼之間都是婦人的春色,手腳靈活,應該過的還可以。
“姐姐,這些天你過得好嗎?”因為都是一個村子的,就沒有歸寧,若玉一直沒有看到她。
若姊抬起頭來,笑著道,“等你嫁人了,你也就知道什麼好什麼不好了,湊合著過著唄。他沒有打我沒有罵我,對我也算還可以。”
若姊想了想,笑了笑,起身收拾碗筷,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
屋子裡門窗都關緊了,沒有人知道里面有人。
若姊在房間裡,打著休息的幌子,誰都不能過來看,也沒有人注意到她們。
“看來姐姐還是滿意這一樁婚事的。”若玉笑著喝了一口茶,吃的飽飽的不能出門,她憋屈得慌。
“兜兜,你要幹什麼?”若姊奉命看護她,就是爹孃祖父母擔心她鬧事兒。看著妹妹翻箱倒櫃的找東西,若姊心裡就疑惑不解了,有些莫名的看著她。
若玉不理睬她,對著她笑,把東西擺放出來,像是早就已經計劃好了的。
帽子、圍脖,自己做的眼鏡,方才若菊用過的胭脂水粉往臉上塗抹一通,臉上畫上一顆黑痣,若玉儼然就變成了一個小夥子的模樣,只是渾身透著一副脂粉氣。
“兜兜?!”若姊差一點驚叫出來,她這是又要幹什麼?!
“姐姐,走,有要事兒要辦。”若玉二話不說,收拾好東西牽著姐姐的手就出門了。
開啟房門,若姊的心肝兒都在顫抖,都不知道該怎麼給爹孃交代。
“放心吧,姐姐,這事情我和哥哥都已經商量好了。”若玉回頭詭異一笑,看著面前的姐姐,果真是個膽小的。
若菊戴上紅蓋頭,在前院的耳房等著人來接新娘。
若玉勾著腰貓著步子往翹腳根底下串游,不讓人輕易發現。兩姐妹來到了偏院的位置,若楓早就等候在那裡了。
若姊這才放下心來,舒了一口氣,還沒等若楓開口,就趕緊上前告狀,“哥哥,這樣也太大意了,你看兜兜這性子,該不會惹事兒吧?”
若楓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這事情是我們早就安排好的,你儘管放心。”
家裡面的兩個禍害不除,若楓和若玉就覺得家裡一日不得安寧,如今好了,自然是不會讓她們繼續逍遙留在家裡了。
若姊驚愣,不敢壞了哥哥的事兒,滿臉擔憂的四顧盼望,“爹爹知道嗎?”這可是月姨娘啊,她的腦子裡還是很順從爹爹的想法的。
若玉冷哼,“你怕爹爹做什麼,給她一個姨娘的名分,也不過是做妾,就算是賣出去還未必有人要呢。”
“兜兜?”若姊簡直不敢置信,這樣的話還能從兜兜的嘴裡說出來。
若玉懶得跟她說了,和哥哥對視一眼,帶著小斯往屋裡走去。
香兒早就在裡面接應了,進了屋,看到小月和小敏都已經被昏睡過去。若玉警惕的問道,“藥量下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