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姐做的麼?小姐是有新的懷疑物件了麼?”
我盯著月棠發抖的手,冷哼,轉過身去繼續照鏡子說,“沒事兒,我隨口說說,你緊張什麼?端下去吧,我忽然不想喝了,聞著蜂蜜的味道有些煩。”
“小姐……您……這茶是剛煮的,正暖和,加了牛乳有助於睡眠……”月棠哆哆嗦嗦地說著,就是要去勸我把這一杯茶喝下。
“我最近睡眠挺好的,你不用擔心我,端下去吧。我記得你愛喝紅茶泡的奶茶,你喝了吧。”我淡淡地一句,原是為了試探月棠,試探她會不會這麼快對我下手,二來也是提醒她,我已經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了。
“這是給小姐您喝的,我哪兒能……”
我從鏡子裡看著月棠,細膩忽然很不舒服,她就這麼想讓我死麼?我猛地拍了一下梳妝檯,吼道,“你現在怎麼這麼多話了?我說了不想喝就是不想喝,叫你端下去就這麼困難?月棠,我怎麼覺得你變了?”
月棠大驚失色地看著我,趕緊道歉說,“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我是……我是為了您好,您若是不想喝,我這就端下去,您想喝什麼,我重新去做。”
“不必了,你下去吧。”我不悅地說,“叫張媽上來,這屋子裡今天沒打掃麼?”
月棠匆匆下樓去,我一個人在偌大的臥室裡,覺得特別孤單。最信任的人背叛了我,在這個時代,我唯一能夠說貼心話的朋友,沒了。
張媽不一會兒便上來了,恭敬地站在門口,我拉她進屋子,關好門,急切問,“張媽,那藥你送過去了麼?”
“回夫人,還沒呢……”張媽搖頭,悵然道,“你今天出去後,紀小姐找我問了話……威脅我趕緊動手,我一直沒機會給小姐送去。”
原來如此,紀曼柔一直在家,張媽就一直沒有機會給紀書眉送藥,若是半夜裡去,又怕紀曼柔撞見,她不是經常半夜去找紀書眉談心麼?
“那我們得想辦法了,把紀曼柔支開!”我抱著手在胸前,一隻手撐著下巴,在房間裡踱來踱去,“張媽,這事兒不能拖,我瞧著你家小姐病重,得立即醫治,我明天約付夫人吃飯,將紀曼柔也拖住,你見機行事,一定要把要給你家小姐送去!”
張媽凝重地看著我,點頭說,“你放心吧,夫人,這個我能做到。”
“另外,張媽,有個事我要麻煩你去做。”我招呼張媽到我跟前來,湊到她耳邊,告訴她我接下來的安排。
張媽聽完,含淚連連感謝道,“夫人,我代替我家小姐謝謝您的大恩!”豆臺土血。
“快別說了,趕緊下去吧……別讓紀曼柔起了疑心,事情計劃好了,現在就等著一步步實現。”我說,“我會安排你離開將軍府,你只要順著我的安排去做就好,這樣才有機會救出你家小姐。”
張媽走後,我站在窗戶邊,往廢樓那邊看。黑漆漆的夜裡,將軍行轅的四面圍牆上都亮著燈,可仍舊照不亮那座孤零零的廢樓。它像是被拋棄的孩子,孤獨的站在黑夜裡,望著燈火通明的將軍府。
我聽見自己嘆氣的聲音。
從我踏進廢樓揭開秘密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不能全身而退了。我沒有辦法對紀書眉的遭遇視若無睹,無法自私地將沈毅據為己有,更無法容忍紀曼柔的肆無忌憚心狠手辣。我更害怕,倘若有一天陪在沈毅身邊的人不是我,是紀曼柔……
我要揭開紀曼柔的面具,讓沈毅看看,他這些年被這個表面上純真善良的小姨子騙得有多慘。
可蔣薇啊蔣薇,若是你救出了紀書眉,沈毅不要你了怎麼辦?
“一個人站在窗邊想什麼呢?”沈毅悄無聲息地走到我身後,從後頭摟著我的腰肢,腦袋放在我肩膀上淡淡說,“不是說要洗澡麼?”
我回過神來,收起方才感傷的神色,嫌棄地說,“身上一大股煙味兒,閃開,別來薰我。”
“今天事情多,是抽多了些,”沈毅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爽朗道,“既然夫人不喜歡,那我去脫掉!”
說畢,他果真放開我,解了外頭的衣裳,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襯衫,脫下筆挺的軍裝,沈毅身上那股凌厲的氣息瞬間淡了,他身材健碩,白色的襯衫顯得人格外精神,灑脫,有股說不出來的魅力,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尤其是襯衫下若隱若現的肌肉。
我怕他冷,去衣櫃中取了件常服外套給他披上,嗔怪地說,“你倒是會獻殷勤,趕緊穿上,回頭著涼了,可是全賴在我身上。”
沈毅喜滋滋接過衣裳,清俊的臉上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