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了命地撕衣服堵他的胸口。黎源笑道:“晴兒,別忙了,人人都有一死的,別傷心。你在我身邊,我很知足。現在我不欠楊大哥的了,我盡力了。”他的眼睛極為清澈。他向她的臉伸手。
“晴兒,我想看看你。。。”
青晴用他的刀尖向自己臉上一劃,繃帶斷裂,她怕他看不到,所以不怕割傷自己。剝落繃帶,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張玉顏,黎源欣慰地看著她,以溫暖的手,輕撫著她的臉,笑道:“以前的晴兒又回來了。”
青晴攥住他的手,任淚水沖刷著臉頰:“是啊,以前的晴兒又回來了,我們一起走,找一個地方,過我們想要的生活。黎大哥,此生此世永不分開,好不好?”
黎源笑著點頭:“好,等來生,我一定不欠別人的,只等著你,我們一起共度青春,白頭偕老。別哭啦。晴兒,高興一些。我喜歡你。。。笑。”
“我不欠楊大哥的,我只欠你的,我願意欠你的,晴兒。。。因為我相信來生。你信嗎?”
青晴用力地搖頭,她想說不要來生,只要今生,但最後她拼命地點頭:“我相信。我相信。”
他的臉卻越來越蒼白。呼吸急促又無力,他吃力地抬起手為她擦眼淚:“看到你好了,我就放心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傷心。”
然後,他費力地從懷裡掏出一個油布包,急促地呼著氣,道:“交給單先生,告訴他我對不起夢菲。”他閉了一下眼睛,又努力睜開,貼著青晴的耳畔笑道:“我與單夢菲有名無實,我。。。我一直夢想你做我的新娘。等你好了,我們一起離開。。。。可是。。。晴兒。不要怪我,一定。。。一定要快樂地生活,我。。。我。。。愛。。”
他撫她臉的手突然垂了下去,她的影子在他眼中慢慢散開,散向天際,在他眼中沒了她的影子,然後緩緩合上眼簾。
她只覺得。山崩地裂,天昏地暗,她貼著他的臉,悲傷的氣流衝破胸腔,她撕心裂肺狂叫“啊。。。啊。。。黎大哥,黎大哥。。。。。。”
“我恨你,我恨你啊!為什麼要回來?我們明明可以全身而退的,為什麼要回來?我好恨啊!我好恨啊!”
她近乎於顛狂地哭著,更忍不住要恨恨地罵著。一根無形的錐子,錐著她的心,她撲在他身上,她肩膀顫動一下,卻不見第二下,久久緩不過一口氣來。
他不但是她愛的人,他亦是她的恩人,是他的師傅,如果沒有他,她逃不出鐘相的手心,如果沒有他,她不會有一身武功,如果沒有他,她被毀的臉不會復原,而她拼死想救他倖免於難,什麼都沒有改變,他走了,就象也將她的心挖走一樣,一股熱血上湧,口裡一股腥甜之氣,隨即嘔出,她眼前一花,是一口鮮血。
吐在了黎源的鎧甲上。劉錡叫了一聲:“晴兒!”
她頭一昏閉上眼睛,彷彿是在休息,也彷彿是在運氣,良久,她忽然睜開眼,目露精芒,她放下黎源,抹了一把嘴唇,緩緩撿起赤練劍,動作遲緩又溫柔,拿劍在手,運氣在臂,突然折身向岳飛撲去,怒喊道:“岳飛,我要殺了你!”
岳飛聽了,並不閃避,電光火石的一瞬,她要一劍刺死他,大家同歸於盡。就在她撿劍的時候,早有人捏弓搭箭對準了她,她身子飛起來,劍剛刺到中途,還沒有沾到岳飛的衣袂,只聽劉錡喊道:“雲兒,莫傷她性命!”一支箭羽破空而來,正刺中她的背部,青晴‘啊’的一聲,吐血倒地。
青晴醒來的時候,是在橋子裡,鋪著厚厚的棉被,身體四側擠著棉被。她以手撐地,背部的那股巨痛直竄到前胸來,她的傷口已經都給包紮好了。青晴以為是睡了一天,其實她已經昏迷四天多了。
大軍旗開得勝,岳飛繳獲了楊么的所有車船,戰船。他曾立下軍令狀八天破賊,卻在第七天上成功告破。讓宋朝庭頭疼了六年之久的內患終於徹底剷平。
岳飛做了四件事,第一件就是將繳獲的車船,戰船分給張浚,他剛參軍時軍隊的最高領導。第二件事,就是開倉放糧賑濟滅民。第三件就是為了以絕後患,火燒楊么三十多個水寨,全部被毀。這是出於對軍事的考慮,為免死灰復燃,可是對當地的生產生活產生了極大的破壞。
直到五十年後,這裡才恢復原貌。第四,楊么與黎源幾路潰兵歸降於岳飛,岳飛把他們編成自己的水軍,因為他此前並無水軍。
岳飛奏請朝庭免洞庭一帶田賦三年。與此同時,岳飛被加官晉爵,升為檢校少保,爵位也由武昌郡開國侯進為開國公。從此以後,岳飛被人們尊稱為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