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城下僵持下去,既是如此,我軍願將懷恩城、寶山城與原定城讓出,換取寧望城。”
“僅此而已嗎?”湯乾尖銳地道:“現如今你們不過是籠中之鳥甕中之鱉,生殺予奪,完全掌握在我們手中,你們還敢來提條件?”
魏展哈哈笑了起來:“這位不知是何人,能在掌教面前說話,想來也是蓮法宗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卻為何說出如此沒見識的話來?”
湯乾怒氣填膺,按劍而起,道:“狗賊,你不過是薛謙部下一叛徒,竟敢對我如此無禮!”
魏展傲然站著,斜斜睨視著他,似乎有意在激怒這個文人模樣的蓮法宗上層人物。“在你等合圍之下,李均統領斬殺你軍中第一勇將鄭定國,如蒼鷹撲兔一舉得手,你怎能說我們生殺予奪在你手中?若是李統領舉全城之力,傾力突進,與蓮法宗拼個魚死網破,你這無謀無智之輩戰死事小,而亂軍之中程掌教難免玉石俱焚,如此壞了蓮法宗千秋大計,此責誰人能當得起?至於條件,李均統領以仁為本,故此令我提出這兩利之條件,你卻在此咆哮叫嚷,說你無見識還是看在程掌教面上對你客氣,否則的話……”
“住嘴!”出聲的並非湯乾,而是程恬本人。雖然由於依他之計而遭致小挫,但湯乾這些年來無論是隱伏於鄉野之時還是舉大事之後,都為蓮法宗出過不少奇謀,雖然他野心大了些,但程恬也不能容忍被魏展如此羞辱。因此他暴喝阻住了魏展說出更難聽的話語。
“難道說李均令你來,只是要你當面辱我嗎?或是要你來我這逞口舌之利?”他見魏展住了嘴,語氣也緩和下來,但言辭卻依舊鋒利。
“事關重大,若不以犀利言辭驚動掌教,掌教左右如何肯給我說話的機會?”魏展淡淡一笑,全然沒有被程恬暴喝中迸發出的氣勢壓倒。
“湯上師,請坐下來,不要與他計較。”程恬將湯乾勸坐了下來,然後又道:“魏先生,你所說兩利,我只見有利於李均,卻不見有利於神宗,倒要請先生解釋解釋。”
他因為惱魏展無禮,因此也就沒有命人給魏展安排座位,魏展也不以為意,向前踱了兩步,微笑道:“自然有利,掌教一可以坐而得這三座易守難攻之城,二則可解蓮法宗與和平軍之怨,三則可讓掌教回過頭來繼續對付柳光。畢竟,於蓮法宗而言,最大的對手並非和平軍,而是已獨佔陳國南路、將掌教迫至此處來的柳光。”
提到了柳光,程恬與湯乾神色都顯得有些不自在,他們原本牢牢制住了陳國南路,但柳光來了之後,無論鬥智鬥勇,他們總是遜上一分半分,若非柳光出於某種考慮,只是逐走他而非消滅他們,此刻只怕他們都已成亡魂了。
沉默了半晌,程恬微微吁了聲,如今看來,想要擊潰李均以絕後患是難以做到了,對方在絕境之中尚能施計斬殺鄭定國,目的正是向自己顯示實力,讓自己明白無論是速攻還是久拖,勝負都很難預料,現在,只能在談判中多討價還價,以安撫自己部下之心了。
“要我解圍,並不困難。”他道:“第一,除去懷恩、寶山、原定三城之外,寧望城只是暫借李均透過,在李均回餘州後,寧望也得歸還於我。第二,李均離開懷恩,城中的糧草物資必需留下。第三,李均與我折箭為誓,他從此不再進攻我神宗天兵。”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此三條,一條也不可少,如若李均不能答應,我拼著全軍之力,也要為神宗絕此大患!”魏展眉頭微皺,這些條件正是李均能做的最大讓步,程恬想來早考慮周全了,才有這三條條件出來。思前想後了片刻,他唇間又浮起了笑意:“可以,我們通通答應,不過,我們也有三個條件。”
“請講。”
“第一是和平軍撤軍之時,蓮法軍不得追襲,若在和平軍二十里之內有蓮法軍,便以掌教食言而論。第二是和平軍所需糧草物資可以帶城,和平軍帶來的器械,也一併帶走,否則我軍便要餓死在半路上。第三,請掌教與李統領折箭為誓,蓮法宗永不入餘州發展!”
“你倒是不肯吃虧啊。”程恬心中一鬆,這些條件原本就算不得什麼,此時蓮法宗而臨強敵,也根本無暇東顧餘州,至於陳國大事成後,那時要找個藉口還不容易得很?
於是,雙方在都付出傷亡之後,暫且達成了一個誰也無法保證的協議,和平軍,終於要踏上歸途了。
第九章 平叛
俞升騎在馬上的姿勢,談不上什麼瀟灑,身為文官的他,能在如此奔騰的馬上保持穩定,已經是相當了不起的一件事情了。
他被一大群的戎人騎兵所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