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千人,已經被孟遠擊潰後,嘆息了聲道:“彭遠端始終不給我這機會,令孟遠回本營,我們要急速去解雷鳴城之圍。”
哪知孟遠剛回到中軍,後軍就是一陣大亂,彭遠端親自領著的第二隊追襲的戰士趕了上來,以優勢兵力對付和平軍的殿後部隊,若非和平軍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在被分割包圍時仍組成赤龍陣自保,李均定然要受到來餘州以來最大的潰敗。待到李均整頓人馬回軍時,彭遠端見難以撼動和平軍本陣,已經迅速退回到大谷城中,李均來到狼籍的戰場,看著躺在血泊中的戰士,不由得深深自責。
“此戰失利,原因在我啊。”他喃喃自語。
嚴格的說,此次圍困大谷城,雙方死傷人數基本相當,李均並沒有被完敗。
但從內心深處,李均有不折不扣完全敗北的感覺。自從來到餘州以來,還不曾有過這樣的失敗,對於基業逐漸牢固的和平軍,百餘人陣亡、三百人受傷,原算不得太大的損失,對於李均內心來說,則完全是另一番滋味了。
“換了陸帥,根本不會遭受這樣的失敗!”李均深切地體會到自己與陸翔的差距了,換了陸翔,根本不會在大谷城耗費時日,在發現難以攻下的當日,便會退軍,而不至於拖到讓朱家覺得有機可乘,結果被迫之下匆忙退軍,還給彭遠端耍了一次,先用佯攻失敗迷惑李均,讓李均將孟遠調了回來,緊接著再以主力突襲,給和平軍造成了損失。
造成這種不必要損失的根本原因,還是在於李均有些氣盛了,對於還年輕的李均來說,這樣的小挫,可以說來得正及時,將他從接連大勝的喜悅中清醒過來。
“在彭遠端那受到的打擊,要加倍奉還!”這便是李均的打算,自然,目前奉還的最好物件,就是敢幹侵擾和平軍補給線路並攻擊雷鳴城的朱文海了。
朱文海一開始雖然答應彭遠端有難時定然出兵相助,但近兩個月前的大敗讓他心有餘悸,並不敢立刻出兵牽制李均。只是日日命細作詳細打聽李均對大谷城的圍困情況。當得知李均拿大谷城無可奈何之後,他的膽子就逐漸大了起來,終於親自帶領兩萬人攻打雷鳴城,同時還派出遊騎切斷了從雷鳴城通往大谷城的補給線。
聞知李均撤了大谷城之圍,正在急速回軍,途中雖然受到彭遠端的追襲,但損失不大,很快將逼近的訊息之後,朱文海心中開始不安起來,李均不在的話,他覺得無所畏懼,但李均回來,只要一想到面對這直接殺死自己父親、間接害死自己兄弟卻幫助自己提前登上餘州都督之職的李均,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便升了起來。他並沒有正面同李均交手,但在李均狙殺朱茂的那一戰他也在場,眼睜睜看著李均一揮手便斬下了父親的頭顱,這恐怖的影象給他的恐懼實在是根深蒂固。再加上此後與李均指揮的和平軍數次作戰都是屢戰屢敗,不由得不讓他心中對李均極為忌憚。
“各位認為要同李均打這一仗嗎?”在軍帳之中,他坐在一張虎皮交椅上,向自己的幕僚們詢問,這些幕僚大我與曾經是他兄弟朱文淵的智囊的司馬輝一樣,都是餘州的名門望族。
從他的話語裡,大家都聽出他實在沒有一戰的勇氣,思考了片刻之後,幕僚霍澤道:“我軍之意是為大谷城解圍,如今大谷城之圍既解,我軍無需再與李均交戰,還是回軍養息的好。”
其他幕僚也紛紛附合,朱文海順水推舟地道:“既是如此,諸位傳令三軍,今夜乘夜退軍。”
朱家的部下,和他一樣巴不得早日離開此處,只不過主帥未開口,不敢說罷了。退軍的命令一宣佈,軍士們以平時兩倍以上的速度整裝待發,看在朱文海眼中不由苦笑:“我們就如此畏懼李均不曾?”
關於退軍的路線,朱文海認為還是按來時的道路撤軍最好,這條路既近,且遠離和平軍回撤的道路,幕僚們無人敢提出異議,但他們卻不知道,李均在彭遠端退走之後,立刻令孟遠領騎兵輕裝而進,直指他們的退路。
“這樣的話,可能會造成我軍孤軍深入的情況出現!”肖林不得不警告,和平軍的騎兵隊伍並不多,奪得了銀虎城童家的牧場之後,也不過編了一支千人左右的騎兵隊罷了,以千人去阻擋歸心似箭的萬人,而且是進入敵軍境內,確實有些冒險。
“我軍都憋足一口氣,想要報大谷城下受挫之仇,而敵軍都想早日回家,軍無鬥志,我軍又是以有意擊無意,一戰可擊潰敵軍,稍振一下士氣。”李均說明自己攻擊的理由,然後又道:“而且,我軍主力隨後即到,直指朱家餘陽城,定然要讓朱家嚐到敢在背後牽制我的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