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設想的。只不過,他想的辦法中,有乘夜偷襲蓮法軍,於亂軍之中挾持程恬迫敵軍籤城下之盟的安排。在於旁人,這是幾乎不可能的,但李均對自己與藍橋潛入敵營步戰的能力,還是極有信心,雖然此計危險了些,可總比坐以斃要強上萬倍。
“此事就請交給我吧。以蓮法軍表現來看,其掌教程恬實為一難得的統帥,此人戰略戰術,都頗有頭腦,這正是我們的可乘之機。”魏展雙眸完全睜開,計策已經在他心中形成了。
“先生之意,是前去說服他為我們讓路?”李均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由得吃了一驚。出身行伍之間,他更長於以武力、智謀來解決問題,對於外交之策,偶爾在戰略上也會考慮,但戰術上去運用,卻是少之又少。
“正是,不過,要說服程恬,先得辦成一事。”魏展湊向前,輕聲道。
彭遠端在擊潰了肖林之後,馬不停蹄,便調集全軍攻向雷鳴城,在擊殺了負城頑抗的蘇晌之後,結果卻只得空城一座。他急於得到的糧草物資與金錢,都被鳳九天利用他同肖林作戰的這幾日空隙運往了狂瀾城。
大怒之下的彭遠端,一面急令徵發大谷、餘陽十六歲以上男子為臨時兵,另一方面派人與江潤群等聯絡,以利害說動他們,暫且不可為餘江、餘平兩城而相互爭鬥,集中兵力攻向銀虎城。這樣,無論是銀虎城還是狂瀾城,餘州剩餘的兩座和平軍之城,都被大軍圍得嚴嚴實實。
江潤群等知道關鍵在於狂瀾城,只要狂瀾城一破,銀虎地也就難保,因此對於攻打銀虎城並不積極。銀虎城守軍不過萬餘人,也無力出城攻破江潤群他們四萬人的聯軍,更別提支援狂瀾城。
到如今,彭遠端已經沒有必要再打著替李均清除側翼的旗號了,雖然餘州普通百姓還是頗向著李均,但在彭遠端軍威之下,大多忍氣吞聲。
彭遠端親領五萬大軍圍住狂瀾城,阻住了狂瀾城的陸路交通,雖然海上他無法封鎖,但對於要依靠海陸貿易來維持日常開銷的狂瀾城來說,這樣的封鎖如果長期下去,也足以致命,況且這一年中,狂瀾城貿易所得金錢,要麼用於陳國的戰事,要麼用於補貼餘州其他地方的災民,根本沒有積下多少錢財。望著日漸減少的數字,姜堂不由得愁眉不展,連從不離口的“買賣”兩字,也說得少了。
“姜老闆,如今你怎麼不提買賣了?”唯有天性樂觀笑不離口的屠龍子云,依舊有這個精神與他開玩笑。
“陸路給封鎖了,生意都作不成,還談什麼買賣?”姜堂白了他一眼,道:“你的水軍為何不去打敗彭遠端?整日就讓我養著,難道我花錢就是養著你們在這看戲嗎?”
提到他的水軍,屠龍子云也樂不起來了。在與倭賊一戰中,他的水軍立下大功,但這些水軍多為臨時招募的夷人與常人水手,不少戰艦甚至是由商船改的,倭賊被殲之後,便大都各奔東西,仍在他手中的,不過是大大小小十來艘船,外加四五千人。況且他們習於水戰,於陸戰則平平,以這點兵力,如何能去城外與彭遠端決戰?狂瀾城中如今尚有自雷鳴地退來的和平軍不足萬人,再加上水軍與狂瀾城中少數守軍,總共不超過一萬五千人,臨時又募得勇士五千餘人,兩萬人守城尚略嫌不足,出城與善於用兵而且勇猛難敵的彭遠端野戰,即便不是鳳九天也不會做出如此蠢事。
在圍困的三日之中,彭遠端每日都派一使者進城勸降,第一日使者被逐了出來,第二日鳳九天命將使者痛打一頓趕出城,到了第三日,那使者剛舉著白旗行到城下,鳳九天便令射箭,將他在城下射成一個刺蝟。如此一來,彭遠端帳下再也無人敢充當這使者一角,彭遠端也知攻心不成,只有全力攻城了。
此刻他徵發的民兵陸續趕來,這些民兵雖然缺乏訓練,但人數上倒頗為壯觀,統共加起,圍住狂瀾城的軍隊已在十萬之上。每日裡操練頻繁,聲勢驚天動地。鳳九天在城上向外望去,只見旌旗招展煙塵滿天,彭遠端軍分扎兩門,共有五個營寨。
“彭遠端果然是個人才,可惜不能為統領所用。”鳳九天暗自心想,轉頭看看周圍,除去屠龍子云外,大多數人臉上都有沮喪之色。畢竟,至彭遠端起兵以來,他們連戰皆北,肖林戰死在落月坡,蘇晌戰死在雷鳴城,這些訊息先後傳來,對於和平軍士氣是沉重的打擊。而今又看到彭遠端軍聲勢如此浩大,他們對於取勝也實在是沒有多少信心。
“李統領以餘州之事託付於我,我無德無能,故致使江潤群反於前,彭遠端叛於後。”鳳九天深知此時,若不能激起士兵鬥志,爭取到轉機出現的時間,那麼就真的一敗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