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定國面不改色地冷冷道,緊接著槍身一抖,槍頭在尚懷義面前幻出十五簇影子,槍身上的紅纓也隨之幻成十五朵紅梅。尚懷義大叫一聲,方才那一擊已經使得他氣血浮動,胸口的疼痛證明對方的罡氣已經給他造成了一些傷害,如今對方將鐵槍抖出十五朵梅花,他擋無可擋避無可避,只得不守反攻,將槍蕩了出去,他雖然無法發出罡氣,但這一擊以槍為棍,倒也虎虎生風。
但鄭定國根本不以為意,這十五槍紛紛刺在尚懷義身上,卻都是一觸即收,將尚懷義衣衫挑破便縮了回去。此時他才不慌不慌回槍一格,將尚懷義的槍擋開,他的動作看起來並不快,但偏偏在如此短的瞬間完成了。
“呀!”一聲怒喝,尚懷義只覺得胸口氣血翻湧,對方此次傳來的靈力,比第一次兵器相交足足大了一倍,而且看對方的表現,顯然還留有餘力。此刻他才真正知道什麼是絕望。硬拼是敵不過的,又不願棄槍投降,能做的只有逃走一途了。
鄭定國看到尚懷義臉色變幻不定,他冷冷一笑,他喜歡這種感覺,看到敵人在自己的槍下由希望變得失望,由失望再變得絕望。因此,他並未乘機進攻,而是等待,看看面臨絕境之時,尚懷義還能做出什麼反應。
只見尚懷義發傾全力發出一聲怒吼,長槍衝著鄭定國面門刺了過來,鄭定國臉上露出嘲弄的笑意,尚懷義這一槍看似氣似洶洶,但實際上是一式虛招,這招過後,他必然要逃走。
果然,尚懷義也不顧自己一槍刺出後對手的反應,撥馬就要走。鄭定國待他奔出十餘步,回頭張望之時才驅馬追趕。一開始尚懷義見鄭定國似乎沒有反應,心中正喜,突然聽到鄭定國輕喝一聲,馬蹄聲急如驟雨,傾刻間便來到自己身後,他惶惶回顧,鄭定國的臉已在距自己不足六尺之處,幾乎可以感覺到他嘴中噴出的熱氣來。
正驚之時,他忽然覺得後心一冷,一件冰涼的物什刺進身體,他一低頭,一個槍尖從自己胸前穿出,耳畔聽得鄭定國陰森的聲音道:“下輩子學厲害些,莫要再敵不過我三招。”
“你也會遇上……”心知必死無疑的尚懷義全力想喊出“你也會遇上過不了三招的人物,李統領和孟將軍殺你如殺雞”,但話到一半,他便發現自己的聲音也經全部消失了,他頭無力的垂了下去,印入他眼中的最後一個景象,是那匹失去主人的馬漸漸奔遠。
鄭定國單手舉槍,槍上挑著尚懷義的屍體,搖頭道:“如此不堪一擊,真不知薛謙為何會死在這群烏合之眾手中。來人,斬下他首績,送還寧望城!”
若是尚懷義此時仍有知,定然會更加吃驚,寧望城本在和平軍手中,李均去攻懷恩諸城還留下了八千守軍,而這鄭定國卻說將他首績送回寧望,豈不意味著寧望已經失守?如此,失去了回餘州必經之路上寧望與會昌二城的李均,此時又在何方,又會如何處理這一危局?
他的死去,讓他無需為此而擔憂了,活著的人就無法如此輕鬆。雷鳴城中的鳳九天,已經是接連三日未收到從大谷城以西傳來的訊息,既沒有信使回來,也沒有運糧隊回來。他的注意力本來被彭遠端所吸引,此刻卻不得不暫時移到大谷城以西的平邑與會昌二城來。
李均之所以出軍陳國,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深知平邑城的孫慶與會昌城的江潤群等豪族,絕不會真心實意追隨他,在他兵勢強盛之時他們會依附以求自保,但只要他面臨危難,這四城城主定然會發難,再加上地方上的世家望族的推波助瀾,到時必定會讓他受到致命一擊。與其讓其在自己的地盤內悄悄潛伏,不如給他們機會讓他們暴露出來,也好以此為藉口將之剷除,明裡的敵人比暗中的對手要好對付得多的。但李均也未想到,他們的動作會如此快捷,如此協調一致,他更沒有想到,其中有個柳光在為他們出謀劃策。
李均最擔心的還是彭遠端。對於彭遠端,他始終是有一種複雜的心理。一方面愛惜他的才華,另一方面則擔憂他的野心。此次出兵也是為了測試一下彭遠端的忠誠,如果彭遠端此時未反,那麼以後便可以比較放心的讓其獨當一面了。因此,李均與鳳九天才會如此關注彭遠端的動向,也正是因此,他們對於一向表現懦弱的江潤群與孫慶並未太擔心,卻不知道當先起事者便是這兩人,最重要的是,他們切斷了李均與餘州的聯絡,李均再有什麼應變的戰略戰術,暫時也無法傳到雷鳴城,鳳九天只能完全憑藉自己的能力,來應付面前的危機。
這也正是柳光的計謀,為實現這一點,他甚至發兵強攻陳國南部的蓮法軍,只給他們留下了向東去寧望城的一條去路。此時他部下降了本